沙石悬浮,剑轨泛起微光,三处节点同时亮起,像是被唤醒的机关。可就在战意注入的瞬间,火种猛地一沉——那三处节点没有共鸣,反而形成三股反向拉力,将他的真元撕成碎片。
“不对!”月璃低喝。
楚寒想收手,可已经晚了。剑阵失控,剑气如狂蛇乱舞,从阵眼炸开,直冲他经脉。右臂火纹暴涨,赤金光芒几乎刺眼,可仍压不住那股乱流。
一道剑气从肩胛处撕开衣袍,割破皮肉,鲜血刚渗出就被火纹灼成黑烟。第二道擦过脖颈,留下一道血痕。第三道直冲丹田,楚寒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残剑撑住身体才没倒下。
灰袍人动了。
断剑横扫,剑气截断乱流。剑阵崩解,沙石落地,地面图纹瞬间消失。可余波未散,一道气劲撞上他胸口,灰袍被掀开,露出左胸一道焦黑疤痕——深可见骨,形状如雷蛇盘绕。
楚寒抬头,火种在瞳孔深处一闪。
灰袍人缓缓放下断剑,灰袍垂落,遮住疤痕。他盯着楚寒,眼神复杂。
“你差点被自己的剑气杀了。”他说。
楚寒没答。他撑着残剑站起,左掌紫焰还在,可掌心发麻,像是被电过。体内战意真核的震颤没停,反而更乱了。那股滞涩感像铁锈卡在齿轮里,越转越沉。
“心诀在哪?”他问。
“不在你该找的地方。”灰袍人摇头,“你练的剑法,被人动过手脚。少了心诀,剑阵就是死阵。你再催动一次,经脉会裂。”
楚寒盯着他。火种在体内低鸣,像是在回应某种记忆。他想起落日山脉的石壁,那半卷残页上的字迹——笔锋凌厉,可某些关键处却像是被刻意抹去。
“谁改的?”他问。
“不重要。”灰袍人收回断剑,“重要的是,你现在用的每一分战意,都在加速反噬。焚毒掌能赢一次,赢不了第二次。”
月璃上前半步,月轮镜映出楚寒体内经脉。战意真核的裂纹更深了,火种燃烧的轨迹彻底偏移,正从主脉滑向一条从未激活的隐脉。
“你在透支。”她说。
楚寒低头看掌心。紫焰还在,可火焰边缘的赤金消失了,像是被抽干了某种支撑。他想起风无痕的话——“剑意无根”。
他练的,从来就不是完整的剑法。
灰袍人转身,准备离开。
“你到底是谁?”楚寒问。
灰袍人停下,没回头。
“一个走过同样路的人。”
楚寒握紧残剑,指节发白。火种在丹田深处缓缓旋转,九重锁链的影像一闪而过,随即沉入黑暗。他忽然明白——那封印不只是困住他,也在保护他。而他现在,正用残缺的功法,撕开那层保护。
灰袍人走出三步,忽然又停。
“你想活命,就别再用那掌法。”他说,“更别再碰剑阵。”
楚寒没动。
灰袍人继续走,背影渐远。
楚寒站在原地,左掌紫焰缓缓熄灭,掌心皮肤干裂,渗出一丝血珠。他低头看手,血珠顺着掌纹滑落,滴在残剑剑柄上,顺着裂痕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