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忍着腹部的疼痛,双手却丝毫没有放松,眼神中透着疯狂:“小灿子乖!松开手,我会让你走的很痛快的!”
恍惚间,袁景灿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前世的太奶在向自己招手。
他涨红了脸,费力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还不快动手,我都快没命了!”
牛哥一怔,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脑后一股大力传来,紧接着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侧飞出去。
倒地昏迷前,牛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一眼,动手的居然是那个进来后只跟他说过一句自报家门,平时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沉默男人。
牛哥的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一句:完了,便彻底昏厥过去。
袁景灿揉着被勒得生疼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抱怨道:“怎么不早点动手。”
沉默男人瞥了一眼袁景灿,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我只要保证你安全就行了,又不是你的打手!”
袁景灿闻言,狂翻白眼。
6月20日,小汤山医院最后18名患者出院。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这座全国最大的非典定点收治医院完成了从组建、运转到关闭的全过程,共有672名非典患者在这里获得救治,治愈率超过98.8%
同一时间,历经磨难的袁景灿,终于获得保释。他顶着一头刚剪不久的板寸走出堤蓝桥。时隔两个月,他终于重见天日了。
看着身前这扇象征着禁锢的铁门缓缓关闭,袁景灿缓缓闭眼,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清新的气息顺着鼻腔涌入肺部,驱散了长久以来的阴霾。
他转身睁开眼,一眼就看到李泽阳和一个律师模样的人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袁景灿眼眶一热,张开双臂大步上前,想要拥抱李泽阳:“好兄弟!”
李泽阳却神色略显尴尬地推开袁景灿,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袁景灿笑容渐渐消失,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
沪市第一人民医院,隔离楼内死寂沉沉。
袁景灿戴着三层口罩,眼神阴鸷地跟在一名护士身后缓缓走上三楼。
走到一间重症监护室窗前,护士停下脚步,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透过厚厚的口罩,护士有些模糊但满是痛惜的声音模糊地传来:“病人……没多少时间了……你们……哎~”
然而站在她身旁的袁景灿此刻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表情凝重得近乎窒息,对于护士说的话似乎也恍若未闻。
护士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顿生怜悯;动了动唇,护士本想宽慰几句,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边的尽头传来一声呼喊。
只见一个同样身着护士制服的年轻女孩冲着这边急切地招了招手,看样子是在呼唤袁景灿身边的护士。
“哎,来了!”护士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即抬手冲着对方用力挥动了几下示意自己即刻就过去。
然而刚走一步,她就回过头压低声音对着仍僵立在原地的袁景灿叮嘱道:“我先过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可千万要注意,隔着玻璃墙看看就行,千万别进去,记住了啊!”
袁景灿沉默不语,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听到护士的嘱咐;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病房里的沈一弦。
病床上的沈一弦身形孱弱,娇柔的身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曾经那张白皙的面庞,如今却苍白如纸,似乎还藏着难以言表的痛苦与虚弱。
沈一弦好像捕捉到了来自窗外的轻微响动,她拼尽全力缓缓转动着头颅,艰难地看向窗户的方向。
透过那透明的玻璃隔墙,她的目光与袁景灿的视线交汇。
此刻的袁景灿面容憔悴,眼眶深陷,双眼布满血丝;尽管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可沈一弦依然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已经冒出了许多杂乱的胡茬。
整个人似乎也瘦了两大圈,原本合身的衬衣此刻已经从两肩挂了下来。
沈一弦看着袁景灿心底一阵酸涩翻涌;此刻她只想给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一丝慰藉,哪怕只是一个微笑。
于是她紧咬下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在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见状,袁景灿拿出了一个白色的MP3,把一只耳机轻轻塞进自己的左耳,另一只则小心翼翼地贴在了玻璃隔墙上。
一瞬间,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沈一弦原本娇嫩欲滴,如今却近乎枯萎的面颊簌簌滚落。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轻轻地砸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出一朵朵盛开在悲伤里的绝望之花。
在这令人心碎肠断的时刻,护士匆忙间遗落在玻璃窗台上的手机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你有一张好陌生的脸,到今天才看见
有点心酸在我们之间,如此短暂的情缘
看著天空不让泪流下,不说一句埋怨
只是心中的感概万千,当作前世来生相欠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我不奢求永远,永远太遥远,却陷在爱的深渊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在爱与不爱间,来回千万遍,哪怕已伤痕累累我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