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子一介愚妇,既没有我老头子一把子力气能够以身阻敌,又没有我儿那般年轻能够提刀杀敌。”
“能为北幽、为百姓做点事情,是我老婆子的荣幸。”
尘希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大娘,得麻烦您陪我赶一天的夜路,去晟王府,你看看家里有什么要收拾的,咱们即刻就得动身。”
陈大娘摇摇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没有人会忍心抢我这孤寡之人。”
深夜二人乘着院内的快马,向城中飞驰而去。
东方即白的时候,赶到晟王府门口。
正赶上晟王乘轿要离去。
他面色凝重,昨日商议半天,依旧没有商量出来到底谁能代表北幽接收降书。
他们二人很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这事情,因为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谁都不可能轻易的放弃。
“晟王殿下——”
尘希高呼着想要往前。
却被晟王的三个护卫按伏住。
尘希知道这时候越是反抗越是会被当做刺客处置,再加上自己的这身装扮着实不算好人。
好在晟王不是一个滥杀之人,微微撩起轿帘,“什么人,带上来!”
尘希被人按着胳膊推搡跪在马车前。
“殿下,你看看我!”
“我奉小姐之命,有要紧的事情向您汇报!”
晟王挑开轿帘,尘希目光热切地向里探寻。
再向后看见跟在尘希后面的老妇人。
晟王心中便已经猜出了大概。
厅堂内,晟王恭恭敬敬的亲手奉上一盏热茶。
“大娘,这红茶暖身,您尝尝用的惯吗?”
陈大娘起身接过茶水,却没有喝,“王爷,您深夜让尘希姑娘带老身前来,想来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王爷不妨直说,老身二十七岁上死了丈夫,三十五岁上死了大儿子,四十岁上死了二儿子,三年前死了最后一个儿子。”
“老身,没什么经受不住的。”
尘希没想到陈大娘已经知道了自己最小的儿子战死的事情。不可置信道:“大娘,你——”
陈大娘摆摆手,“我知道姑娘你们都是好心的,时不时地编造一封信。”
“但是我儿从来不会自称龟儿。”
陈大娘苦笑道:“他小时候总说这个龟字不好听,把自己的龟字改成了桂花的桂,还说这个字好,闻起来香,吃起来也甜。”
“吾儿虽贱,寿胜于龟。”
晟王端起茶水,深躬道:“大娘,您是我北幽的有功之臣,北幽欠您天大的恩情。”
“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和我说,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我一定办得到!”
陈大娘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却坚定问道:“那我有一事相问,烦王爷如实告知我。”
晟王心中一沉,他料想到陈大娘一定会问自己的儿子是怎样死的。
这无疑是在再陈大娘伤痕累累的心上撒一把浓盐。
“大娘,您说。”
陈大娘目光灼烈,声音颤抖,“我儿勇否?”
晟王的心被猛地一击。坚定有力地回答四个字。
“勇冠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