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收了银子,稍稍镇定:“赵公子平日最爱找‘醉海棠’,不过……”她压低声音,“自从如烟出事,醉海棠就告病不出,连我都不见。”
肖子安与陆沉舟对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老鸨,齐声说道:“带我们去见她。”
老鸨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但终究还是不敢违抗这两人的命令,只得引着众人上了三楼最偏的一间厢房。
来到房门前,老鸨轻轻敲了敲门,然而屋内却没有丝毫回应。肖子安见状,眉头微皱,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屋内一片凌乱不堪。只见那梳妆台的铜镜已然碎裂,碎片散落一地;床榻上的被褥也被掀翻,凌乱地铺在地上。而在这一片狼藉之中,醉海棠正蜷缩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醉海棠抱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着,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陆沉舟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柔声安慰道:“姑娘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听到陆沉舟的声音,醉海棠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迷茫,看着眼前的两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真的不是来杀她的。
“你们……不是他们的人?”醉海棠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们是谁?”肖子安紧接着问道。
醉海棠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颤抖着从枕下摸出一块帕子,递到肖子安面前,说道:“赵公子昨晚塞给我的,说要是他出事,就交给……交给……”
肖子安接过帕子,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的梅花。他连忙追问道:“交给谁?”
“他没说完就走了。”醉海棠啜泣道,“今早我听说他死了,就知道那些人迟早会找上门……”
肖子安小心翼翼地将帕子完全展开,只见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小字:“粮仓地窖,亥时。”
陆沉舟因为手下来报,说林府有异常举动,便先行离开了。
亥时已至,夜幕笼罩下的粮仓一片死寂,只有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肖子安、沈墨和郝明远,三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地窖。
地窖里弥漫着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有埋伏。”肖子安突然低声说道,同时迅速按住郝明远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黑暗中寒光一闪,一柄飞刀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擦着肖子安的耳畔,“砰”的一声钉入木柱!
“嗖嗖嗖!”随着这一声响,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地窖都笼罩在一片寒光之中!
沈墨见状,手中铁扇猛地一挥,如同一道旋风般卷向那些暗器,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有两枚暗器被他击落。
“中计了!”沈墨怒喝一声。
然而,此时的地窖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喊杀声、兵器相交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肖子安在混乱中瞥见地窖的一角似乎有一道暗门,他心中一动,正欲冲过去查看,忽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劲风袭来——
突然间,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如同一条剧毒的蛇,从黑暗中猛然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刺向他的后心!这一剑来势汹汹,快如闪电,仿佛要将他的心脏瞬间刺穿。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房梁上疾驰而下。只见那道灰影身形敏捷,如飞燕般轻盈,手中的剑光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瞬间与那致命的一剑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随着剑光的碰撞,那柄原本势在必得的长剑被硬生生地格开,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而那道灰影则稳稳地落在地上,他背对肖子安而立,手中的长剑在黑暗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肖子安定睛一看,不禁失声惊呼:“陈昭?!”
眼前的人竟然是陈昭!只见他浑身是血,衣衫褴褛,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刀,透露出一股决然和果敢。
陈昭没有丝毫犹豫,他用低沉而急促的声音对肖子安喊道:“快走!这里有炸——”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整个地窖仿佛都被这巨大的爆炸声震得颤抖起来。
刹那间,烟尘弥漫,火光冲天,地窖的墙壁和屋顶在爆炸的冲击下轰然坍塌。巨大的石块和泥土如雨点般砸落下来,整个空间都被烟尘和火光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