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反应极快,冲出去迅速把晾着药材的笸箩摞起来,六个一起端进堂屋。
谢莞娘本来也想跟出去的,现在却是没了出去的必要。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江远,“你力气好大呀!”
江远见她复又活泼起来,心情不由也跟着变好不少,他道:“我自小练武,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谢莞娘眼睛更亮,她一脸激动的凑到江远身边,“什么?什么?你竟然还是个武功高手?”
江远连连摆手,“高手谈不上。”
他才十五岁,虽然一直勤学苦练,但和负责教导他的其中一位师父比起来,实力却还是远远不如。
想到什么他叮嘱谢莞娘,“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谢莞娘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叮嘱自己,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我一定保守秘密。”
江远动作麻利的把笸箩转移到他现在住着的郝玉房间,然后又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在炕头的位置,试图用火炕的温度帮药材尽快蒸发水分。
做完这些,他走出卧室来到堂屋,坐下和谢莞娘一起吃饭。
两人在雨水的沙沙声中偶尔交谈几句,多数时候却都只是对坐着一起认真吃饭。
等到两人全都吃完,放下碗筷,江远望着已经有转小趋势的雨幕对谢莞娘道:“等天晴了,我帮你把东西搬到东厢房吧。”
谢莞娘摇头,“我没多少东西,自己收拾好了搬过去就行。”
今天在他们下山的路上,江远简单跟她说了一下他的某些情况,现在谢莞娘已经知道,他是和一个叫郝玉的男人一起生活的。
据他说,他们隔壁的那栋宅子,原本是属于他养父母的,但是后来为了给他养父治病,那宅子被他说服养父,卖给了里正一家。
而现在和他一起生活的郝玉,则既是他师父,也是他表舅。在他养父过世,他被他养父的兄弟和侄子赶出来后,一直没有公开过他们亲戚关系的郝玉,就以师父的名义,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里。
江远没告诉谢莞娘郝玉出门是做什么去了,只和谢莞娘解释了,他第一天时为什么会把谢莞娘安置在自己的屋子里,而不是直接送到给客人小住的东厢房北屋。
他告诉谢莞娘,这几天他已经抽空把东厢房的三间屋子全都打扫干净了,只要谢莞娘自己不想走,以后她就可以一直住在他家的东厢房。
从他的话语里,谢莞娘感受到了他的底气十足,这是一种与她以前仰人鼻息、寄人篱下时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的态度。
谢莞娘想,大概他养父母和他那位表舅都对他十分疼爱,让他从未感受过那种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家庭气氛,以及那种随时可能会失去现有安稳生活的凄惶无助吧?
她不得不承认,在那一瞬,她对江远十分羡慕。
前世她无父无母,这一世她虽然有,但她那对父母却绝大多数时候都处于神隐状态,她可以说是两辈子都看别人眼色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