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的意识一直清醒着,他知道是谁在做这些,他听江倦在小声地打哈欠,知道他一直没睡。
熟睡的夜只有一瞬间,两眼一闭一睁就天亮了,难熬的夜却总是漫长,湿巾换了一片又一片,抬头一看窗外,天还是黑的。
又撕开一包湿巾后,江倦用手贴了贴叶景的脸。
掌心下的皮肤还是烫的,只是没有之前那样烫得吓人,江倦知道是退烧药开始起效,放下心来,继续将湿巾贴在叶景的额头上。
叶景的意识越来越清醒,终于有力气抬起眼皮的时候,他瞥见窗外的天已经晕染出淡淡的粉红。
天要亮了。
他想抬手摘下额头上的湿巾,手刚从被子里拿出来,就被握住了。
江倦抓着他的手捏了捏,小声嘀咕:“怎么还是这么烫?那退烧药不会是假的吧。”
叶景费劲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倦的头发乱糟糟的,因为大半夜没睡,表情有点憔悴,许是刚打了个哈欠揉过眼睛,睫毛还是湿的。
晨曦微弱,不足以照亮他的脸,所以叶景只能看见他睫毛下水盈盈的眼。
叶景差点要以为他刚哭过一场。
沉默了一整个黑夜,心里压着的很多事如日出一般,在此时无法控制地往外冒。
叶景看着江倦轻声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江倦愣了一下,摸了摸叶景的脸,“你烧傻了吗?”
叶景还是看着他,似清醒又似在梦呓:“明明就才认识几个月,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天彻底亮了,过冬的鸟儿从北方飞来,从第一缕晨光起就开始吵闹。
鸟鸣纷乱,心跳噪杂,叶景终于看清了江倦的脸,听见他的回答。
江倦笑了笑,说:“中国有个成语叫一眼万年,需要认识多久?”
第30章 二零一七年冬
黎叙白去给江倦和叶景请了一天假,用的理由是江倦生病了,要叶景照顾他。
班主任对江倦的为所欲为一向纵容,便批准了。两人在宿舍睡了一上午,中午黎叙白带了饭回来,吃完又接着睡,一直到晚修才去教室。
为了让谎言更真,江倦憋了一晚上没找人说话,一直趴在座位上,时不时还要假意咳嗽两声,演得比叶景这个真生病的还要真。
这就导致了这俩同桌一个脸色苍白像是失血过度要晕了,一个得了肺痨命不久矣。
徐离看了直揪心,担忧道:“倦哥,你病了就让黎叙白照顾你,别传染给叶景了,他看起来比你还弱不禁风,我们的散装剧组可经不起两位主演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