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于是愉悦地轻哼了好几声。
……
时眠在凌晨十二点多睁开了眼睛。
小狐狸正窝在他旁边睡得正香，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回到精神海里，只是用尾巴勾着他的手指。
时眠感觉自己喉咙很干。
“水……”
声音哑的不行。
他抱着小狐狸缓缓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在医务室后，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医务室准备了很多一次性杯子。
时眠连喝了三杯水，才感觉好一点。
他脚步虚浮，慢慢走过去躺回床上。
主脑的声音响起：“眠眠？你醒了？”
时眠迟疑地点点头。
好像醒了。
少年躺在床上，摩挲着小狐狸的皮毛，开始复盘。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白天学到的格斗招式，然后发现自己的最后记忆落在了一个怀抱上。
“……乖宝宝？”
他僵硬地念出来。
主脑：“……”
谁能想到时眠那时候竟然醒着！！！！
天知道它在时眠手腕上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多震惊！！！！
时眠的脑袋一片混沌，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和主脑说过的话。
“瞎说。”
“昨晚上顾封寒还说我乖。”
时眠：“……”
主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主脑：“呵呵，我现在信了。”
时眠却把自己羞得红了耳根。
“为什么要叫……”
宝宝？
主脑沉默了。
它斟酌了一下措辞：“嗯……其实这个词，为什么叫宝宝？我怎么跟你解释这个词呢，宝宝……嗯……或许你看过艾可的西红柿小说书架吗？”
它想了想又补充：“或者看看凯厄斯的也行。”
时眠：“嗯？什么意思？”
主脑：“就是，推荐你去看看名著《霸道哨兵爱上我》，或者《冷酷哨兵坠入情网》。”
时眠：“……”
“你不是说你可以当百度百科吗？”
百度百科的回答就是这样的吗？
主脑：“谢邀，我是人性化百度百科。”
时眠认真地凝视了它一会。
几分钟后，少年做出妥协，拿出通讯器，连夜下载了西红柿小说，找到主脑提到的名著，加入书架。
有空精进一下。
他心想。
但是现在主脑更好奇另一件事：
“你不生气吗？”
时眠：“什么？”
主脑急忙告状：“顾封寒啊！他那么对你……又让你跑圈，又让你跟他对打……”
时眠淡定地反问：“只针对我一个人吗？”
主脑顿住了。
时眠继续问：“难道他该给我开后门吗？”
主脑不敢说话。
时眠：“是他在帮我变强，我感谢他都来不及，为什么要怪他？他完全可以不来当教官，我不觉得上将这个职位平时那么闲，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才来的，因为我跟他说过我要变强，而他是最好的老师。”
主脑急了：“可是他喜欢你啊……你感觉不到吗？”
时眠眼神古怪地看他：“他喜不喜欢我……”
少年顿了顿，第一次没有直接否定这个选项。
他知道喜欢是什么，他看过很多和爱情有关的书籍。
他不觉得顾封寒喜欢自己。
但是自己好像很想让这个事情变成真的……他知道自己对待感情很迟钝，但他这次还是清晰地发现了自己内心的渴望。
尤其在下午的那个怀抱之后。
我在希望顾封寒喜欢我？
时眠在心里问自己。
他在渴望顾封寒只对着自己露出温柔的神情，那天在操场上，他因为顾封寒的冷眼而委屈……时眠忍不住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渴望顾封寒的偏爱？为什么那么希望自己是男人心里最特别的那个？
在认识到自己的喜欢之前，懵懂的少年先意识到了自己对顾封寒的占有欲。
可是这是不对的。
他们只是朋友……时眠忍不住唾弃起自己心里的肮脏想法。
主脑叫了他好几声，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它刚想提高音量，却发现时眠的眼神再次清明起来。
可少年的头却垂的更低了。
“他喜不喜欢我……”时眠继续道，只是声音却更小了，“喜欢就要不分公私地对我好吗？”
“他是上将啊……”
他明明说的是顾封寒，可不知道为什么，语气竟然有些悲伤。
主脑懵了。
它一直觉得人类一旦坠入爱河就会不管不顾，可前不久它刚知道的温初年和凯厄斯的爱情就给了它一次震撼，而如今，时眠和顾封寒又给了它一次。
它突然发现，原来现实世界和小说是不一样的。
没有人能够肆无忌惮地追爱，也没有人能够无所畏惧不管不顾地偏爱，责任，创伤，换位思考，互相理解……这些东西缠绕在“喜欢”上，两个彼此喜欢的人站在这些东西上面，一同跨过了很多很多阻碍，才终于收获了“爱情”。
“爱情”。
主脑觉得一个人工智能不应该懂得人类的情感，但此刻它确实和时眠共情起来。
人类因为互相理解，互相懂得而伟大。
而不仅仅听命于荷尔蒙。
它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