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感慨归感慨……主脑看着眼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眠，决定干点什么。
至少别让时眠自己钻牛角尖了。
它想起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眠眠，你爸爸几个小时之前给我发了消息，说等你醒了让我告诉他一声。”
时眠疑惑地抬头。
主脑尴尬地笑：“你可能吓到他们了。”
时眠：“……”
他反思了一下，晕倒这种事好像是有点吓人。
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想了想，道：“帮我问问帝国主脑，爸爸睡了吗？”
帝国主脑很快给出回答：“没有。”
主脑负责转述。
时眠拿起通讯器，给远在皇宫的温予鹤打了一个视频通讯。
温予鹤已经等了很久。
他有三天没看到自己的孩子，通讯一接通，温予鹤就注意到了时眠眼眶下的乌青。
时眠还在乖巧地和他打招呼：
“爸爸晚上好。”
温予鹤心疼极了：“怎么不接着睡？五点不是要起床了吗？”
时眠摇头：“不是很困，下午睡了很久。”
温予鹤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们两个沉默了一会，时眠清楚地看见了爸爸眼中的心疼，他想告诉温予鹤这没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温予鹤的话就让他瞬间僵硬起来。
温予鹤斟酌了很久，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和幼子谈一谈。
“眠眠，你这样逼自己……是因为妈妈吗？”
温予鹤心思细腻，他知道时眠一直都没走出来，他很难不多想……幼子的养母就那样死在他怀里，时眠是不是会带着不为人知的愧疚，一次次在夜里鞭策自己。
他会不会想……如果自己变强一点，妈妈就不会死了？
温予鹤不想剖开时眠的伤口，可他害怕幼子钻牛角尖。
时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明明才过去没几个月，却似乎是很久之前……他和妈妈两个人待在小屋里，他一次次叫出这样亲昵的称呼，也任性地在母亲怀里撒娇。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有多可怜，温予鹤盯着他通红的眼眶和茫然又悲伤的神情，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攥紧了一旁秦靖澜的手。
秦靖澜没出现在时眠的视野中，男人知道自己看着凶还嘴笨，时眠很难对着自己敞开心扉。
温予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直到时眠回过神来。
“……我曾经这样想过。”
时眠脸上的悲伤不减，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不太好，他慌张地低下了头。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一个人调整好情绪，可他还是忍不住对着爸爸倾诉。
“我一直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可是妈妈刚……我的精神体就杀了那些联邦人，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呢？为什么……”
“为什么联邦要那样对我们？”
温予鹤没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切安慰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时眠还在做着自我剖白，他是个很喜欢思考的孩子，但思考出来的结果总是给自己扣上了很多枷锁。
“我曾经这样想过，但是好像改变不了什么……可是联邦还有那么多向导，他们也要面对那样的惨剧，我想……”
温予鹤轻声道：“你想帮助他们。”
时眠抬起头，无措地看他：“您会不会觉得我太异想天开了？”
温予鹤摇头：“眠眠，人总是要去用生命守护着什么的。”
“你的妈妈选择守护你。”
时眠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