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力何没来, 来的是柯周维。
他拎着一个黑色大袋子,说里面有些换洗衣物。
南蓁指着里头的超薄本,问这呢。
柯周维:“……”
他去看病床上的陈厌。
新一轮输液跟昨夜的只停了不到六个小时。
他手背青了一块。虚虚地在太阳穴附近晃了一圈。
“我得休息。”他说。
柯周维:“……”
他绝不相信相信两个字是从陈厌嘴里说出来的。他肯定是被夺舍了。
面前女人用冷清的视线筑起了屏障, 强闯是不行的。
柯周维只好把本子拿出来, 剩下的递过去, “真就衣服了。”
南蓁没检查。真不真的, 他们心里有数。
她得回去了。
美术馆今天开始施工。
她拎起包,回眸时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你好好休息, 我晚上再过来。”
陈厌:“嗯。”
柯周维觉得可能是自己眼睛坏了。
他就一晚上没见到陈厌, 怎么他就变成这样了?
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外是一大片绿茵草地, 空旷的夏日在烈阳下放肆地酝酿高温。
滚烫的空气匍匐在窗台的玻璃上,屋内的冷气将它们一一过滤、筛选,最终剩下点温温的光斑,轻轻覆盖在陈厌的眼角。
阴郁被洗涤, 变成极浅的灰色, 他黑色的眼睛也不再逼人。
一直注视着南蓁的身影走出病房,陈厌那张堪比建模的脸都还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温馨里。
柯周维简直震惊。
这真的是陈厌吗?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
下一秒。
“电脑拿过来。”
陈厌命令他。
……
好的, 他睡醒了。
一切如常。
刚才那些才是他的错觉。
………………………………
柯周维在心里打下一串省略号,收敛了表情奉上电脑。
天幕病房分公司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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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蓁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 熬夜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不算明显。
她稍微遮盖了一下,准备出门去美术馆。
走到门边摸柜子上的车钥匙,突然想起来车还在纪向隅那。
只能打车了。
手机刚拿出来,宁盼的电话进来了。
“哪呢?”
“家。怎么?”
宁盼笑了声, “那你下来。”
南蓁下楼,果然见她的跑车在楼下。
她快步过去, 内心里其实不太想坐她车。
车身太矮了,她膝盖弯不下去。
但还是坐进去。
车门关上,不怀好意的气氛瞬间将她包围。
宁盼看她的表情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去哪儿呀南大小姐?”
南蓁:“……”
扣上安全带,“美术馆。”
“行。”
宁盼当真给她当起了司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