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车门前停下脚步,斜斜倚上车身,点了支烟。
薄唇含住烟嘴,缓慢升腾而起的缭绕烟雾背后,他眯起眼,笑得像荒原里调戏猎物的狼。
随后,他并没有等待南蓁上车便径自进了后排。
这举动是挑衅,也是邀请。
看南蓁有没有胆量前往他的巢穴。
他知道她受不了激将。
这小孩……是真的长大了,都开始拿捏起她了。
理智拉扯她停留在原地,但身体永远比理智更快一步。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拉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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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夜。
s市著名的夜间活动场所,陈厌跟方力何两人合资的产业。
也是那天那个投资人出事的地方。
南蓁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邪。
她今晚竟然接连两次被这两个小鬼牵着鼻子走。
她早该知道他们嘴里可以玩玩的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方力何在路上就已经联系好了包间,一下车便有人来带他们从后门穿过嘈杂的大厅,楼上的超大包间里已经人满为患了——这里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一楼,同样都有舞池和dj台,34d的长腿美女身着薄如蝉翼的白色衬衫,正香肩半露地在台上摇曳生姿,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和五光十色的射灯遍布角落,属于激情的荷尔蒙几乎要凝成实质贴在人脸上——南蓁一进去就有种即将晕车的感觉。
纪向隅说过,她这人跟灯红酒绿沾不上边。这些年就算是在国外,她也极少出入这种场合。
实在受不了这种吵闹和喧嚣,没多久她便借着打电话的名义逃去了卫生间。
思卉的电话没人接,就连纪向隅都没接电话。她在联络人里翻来翻去,最后打给了宁盼。
“喂,怎么有空找我啊?”宁盼正在做spa,陡然被电话里的动静震了下耳朵,她有些意外,“你在夜店?”
“说来话长,你能来接我一下吗?”南蓁没想到连厕所也这么吵,痛苦地捂着耳朵。
宁盼还算讲义气,闻言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她过来大约得半个小时。
南蓁掰着手指头计划她要先在这儿待满一刻钟,然后用五分钟走回包间,再坐十分钟,不不,还是在这儿待二十分钟,八分钟走回包间,再用两分钟跟他们说拜拜。
她计算得很好,但完全忽略了夜店这种意外频发的地方是不会允许她的计划生效的。
南蓁前脚收起手机坐在马桶盖上,后脚就听见隔间外传来吵嚷的声音。
两个女人的互相谩骂间混合着男人低俗的玩笑声逐渐进了女卫,他们赶走了洗手台前的人,越吵越凶,很快又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参与进来。
南蓁皱眉,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女卫,怎么进来这么多男的?
她本指望离开的那些女孩子们会叫人来处理,可惯常出没在这里的人都明白什么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等了好久都没等来人劝架,而且她悲催地发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被困在隔间里。
这下她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门外很快就打起来了,南蓁小心翼翼地推门观察,镜子面前三个男的已经打成了一团,那两个女人也在互撕头发。
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只是出来躲个清静,竟然能看见一场激烈的近身搏击。除了电视和电影,她还从没如此近距离地见过这种程度的互殴。
眼见有个光头男被打飞到洗手台,一口血喷在镜子上,南蓁吓得赶紧退回去把门锁好,哆嗦着就要拿手机报警。
她强迫自己镇定,手机却怎么都解不开锁,紧急拨号就在眼前,但就是点不上去。
可恶!
就在打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终于有人来了。
南蓁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耳边的动静突然就停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