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栋突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差点儿把面前的小桌子带翻了。
还好此时馄饨已经吃个差不多了,要不然,路平安绝对要被溅一身汤汤水水。
"我想起来了,我们报名下乡的时候,我有个哥们儿死活不肯去陕北,谁说都不听,非要去北大荒插队。
我之前还笑话他傻,陕北好歹也是革命圣地,窑洞、延河、宝塔,多好啊!还劝他跟我一起去,他却只是笑。
现在想来,人家是早就知道这里面的门道,隐晦的点醒我呢。
只是我TMD的自己昏了头,无视人家的好意了啊!"
路平安无语!
想必罗家栋当时悄悄问问他那哥们儿,人家就跟他说了。
哪知他非要鼓动着人家一起去陕北,还一副对陕北挺向往的模样,人家当然不会再跟他说里面的内情了啊。
"你想办法找他问问吧,既然他非去北大荒,肯定在那边也有点儿关系。
还可以问问那边有没有什么政策,若是可以报名申请转到那边,不比你在陕北苦熬要强点儿?
说不定还能得个支边先进代表,思想进步标兵之类的荣誉呢。"
"路哥,谢谢啊!
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你说就我这傻愣愣的脑子,我还给你上课呢。
丢人啊,这也太让人惭愧了。"
路平安摆摆手:"没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也是经过你的提醒才想到了这么回事儿。"
吃完馄饨,路平安挥手与罗家栋告别,到街边站牌等了一会儿,上了一辆公交车,朝着燕郊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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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登上并不算雄伟却异常险峻的山上,路平安站在道观门口久久不语。
原本就破败的真仙观显得更加破败了,短短两个多月时间,整个道观都有要倾塌的意思了。
道观没了人,反倒成了鼠雀的欢乐场。
路平安一进后院儿,几只斑鸠呼啦啦的扇动翅膀飞走了,他之前睡过的床上,几只大老鼠你追我赶的跑赛。
大殿里,路平安将那些被扔在地上踩烂的牌位一一捡起擦拭干净,然后勉强拼在一起,收进了空间里。
望着一片狼藉和萧索的道观,路平安难忍悲凉。物是人非,怎能让人不悲从心来?
时代的潮流真是残酷,卷死一代人的时候连招呼也不打,路平安可不敢把自己比做弄潮儿,他只是一个偷渡时空的过客。
如同一只勤劳的松鼠辛苦囤积着物资,路平安总觉四周都是随时可能吞噬自己的怪物,即便有着自己独有的骄傲,却又总得心里不安。
出了道观,路平安走到悬崖边上,施展遁地术,一边仔细搜寻,一边朝着悬崖下而去。
这一刻,路平安内心忐忑不定,生怕见到师父被野兽扯的乱七八糟的尸体。
好在山崖下的乱石堆中并没有师父的遗骸,路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能,师父还活着?或许,他也想像自己这般跨越时空,去寻找师祖和师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