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连忙解释:“在下只是看到好几封密信都是武昌郡送来的,数量多到不太正常,所以才想着提醒您,早知道会被您这么误解,在下也就不问了。”
看云昭那一脸真诚不似造假的模样,陈超暗叹了自己一句过于草木皆兵。
他态度软和许多,避重就轻地回答。
“武昌郡没有屯兵,是一些私务。”
“私务?”云昭只觉得更奇怪了。
既然是私务,应该收录私务库才对,怎么会以军情邸报的方式发出呢?
陈超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又要逾距了,连忙挥手。
“你这些问题超纲了。咱们只是负责记录和收录,家主爱用什么方式送出就以什么方式送出,咱们只需照做即可。”
陈超把云昭训了一顿,干自己的活去了。
云昭表面应和,内心却仍旧狐疑。
她默默记下了武昌郡以及栖霞山这两个地名,虽然暂时不知这地方是做什么的,但肉眼都能看出它不符合逻辑,那里头就必定有秘密。
文书阁果然是个打探府邸消息的好地方,难怪会出细作呢。
很快就到了中午,这回来送饭的竟然是玉攸宁本人。
云昭受宠若惊。
“你彻夜未归,我担心你,便亲自过来看看。”玉攸宁回答的坦然。
陈超见状把主厅留给女郎与云樾,自个儿灰溜溜避到偏厅去了。
倒也不全是为了避嫌,只是因为上午训斥了云樾,现在有些不好意思再同席吃饭。
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云樾借着吃饭的时候跟女郎告状,直指他上午训斥人可怎么办。
陈超确实小人之心了,云昭可没把上午的训斥当一回事,此时吃着嫂子送来的食物,只觉得美滋滋的。
这种家里有人的感觉真好啊。
“你慢点吃。”玉攸宁拿着罗帕帮她擦了擦嘴巴:“活计很多么,看你这黑眼圈,一夜没睡吧?”
“其实也还好,就是刚刚上任不想让玉公觉得我是个好逸恶劳的。”云昭说着冲她龇了龇牙:“我这也是为未来铺路嘛。”
玉攸宁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但想到了什么,忧愁又染上了眼眸。
“夫人这是怎么了?”云昭敏锐察觉了她的不对劲,不由得开口询问。
“你这两日尽量小心些,千万别与兄长起冲突。”玉攸宁眼里全是担心。
“?”云昭挑眉,“他怎么了?”
“兄长方才惹父亲不快,被罚到中堂面壁了,兄长心里定然不痛快,若是我与他再发生争执,你可千万不要再为我出头,其实我被他说几句也没什么的,兄长也不会真的打骂我。”
“他是摆足了大郎君的谱,人人都畏惧他,可夫人你怎么办,士家大族的仆婢惯是会审时度势的,看到别人轻慢你,他们也会跟着轻慢你,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凭什么要受这冤枉气。”
涛儿在旁忍不住点了点头,该说不说,这是纸婿郎说的最好听的一次。
她也是这么劝女郎的,可惜女郎从不在意。
本来女郎就因为女儿身被玉公与公主忽视,自打大郎君过继,女郎就更没什么存在感了。
而今府邸下人都知道,所有主子里女郎是最无关紧要的,若是有什么委屈事儿,譬如雪炭不够了,玉羹不够了,他们也必然是选择让女郎这边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