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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火烧上源驿(2 / 2)

谢瞳道:“据内侍来报,李克用身边护卫将官共三人,郭景铢、周清皆已入睡,值夜武将仅史敬思一人。”

朱全忠密唤杨彦洪听令:“李克用君臣都在上源驿,你今晚点军一千围住馆驿,四门放火,不问敌我,尽皆烧死!”杨彦洪受计便去点军,取干柴引火之物,搬于馆驿门首,到晚间放起火来。只见馆驿四围皆火,喊叫连连。李克用此刻酩酊大醉,睡得呼声震天,外边这么吵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郭景铢吹灭烛火,将李克用一把拖到床下,然后用凉水泼在他的脸上,李克用这才清醒。听闻外面吵闹,郭景铢告知详情,李克用大惊之下酒意全无,乃张目援弓而起,君臣四人急跑出厅来。只见火焰对面逼来。周清醉眼昏矇,即时烧死。晋王放声大哭,复叹曰:“吾君臣不想死于此处!”忽然一声霹雳响处,大雨倾盆,满驿之火全部浇灭。馆夫对晋王说:“幸天赐大雨,火已灭焰。”晋王说:“若非此雨,我与众人皆死于驿中!”

于是三人上马乘电光而行。行不数步,杨彦洪率领人马挡住去路。史敬思持枪直取杨彦洪,战上数合,杨彦洪败走。君臣三人斩关出了北门。这时一声炮响,后面有人喊道:“独眼贼,葛从周在此!”只见葛从周率两千兵马赶出城来。郭景铢跑马不迭,连人带马跌下河去,水淹而死。史敬思叫曰:“父王快快逃生,儿臣回去挡他一阵!”勒回马来,挺枪直刺葛从周。葛从周把枪一晃,梁军将士一齐拥来。史敬思大怒,枪挑名将一十六员。回头看时,晋王把马勒向高阜处,正在看他与敌人厮杀。史敬思叫曰:“父王为何不走!”晋王曰:“父子同死一处,岂宜独生乎?”史敬思曰:“父王不可迟延,我今拒敌,你快放马逃生!”勒回马挺枪力战,众将并来,史敬思整战一夜,此时人困马乏,葛从周挺枪赶来,往史敬思左胁下一刺,立即血如泉涌。史敬思跳下马来,拔剑割下素袍半幅塞了枪眼,用勒甲绦系了,又复翻身上马,挺枪直刺葛从周。梆子响处,四下众箭齐发,史敬思枪眼痛得难禁,只得自刎于马上。后人有诗赞云:

血染征袍半幅红,

敬思犹自与争锋,

汴梁冲阵身遭厄,

自刎咸称死尽忠。

晋王见史敬思自刎身亡,只好放马逃生,朱全忠与杨彦洪乘马急追。杨彦洪在前,朱全忠落后。因天黑不能辨认,朱温错疑杨彦洪是晋王,一箭射去,杨彥洪立即殒命!(朱温果然神射!)

次日李克用回到大营,这才发现自己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克用妻刘氏正襟危坐彻夜未眠。原来,有几个从汴州逃回来的士兵告诉刘氏城中之变,为了稳定人心,刘氏将这几个人立马杀掉,然后召集各军主将到大帐连夜议事,决定一旦李克用遭遇不测,立即带着大军返回河东。刘氏也是代北人,巾帼不让须眉,一直随着李克用征战,是李克用的贤内助。

李克用跟夫人抱头痛哭,心下恼恨朱温无礼,要整军攻打汴州。关键时刻,刘氏把李克用拦住了:“司空为国讨贼,解救诸侯之急,汴梁人无道,恩将仇报谋害司空,我们自当向朝廷上诉。倘若擅自举兵,天下人谁能分辨对错,白白落人口实”。

李克用听夫人言之有理,便忍着怒气率军离去。

李克用于封禅寺为战死的将领郭景铢、史敬思、周清等人立下牌位,命寺内僧人为其超度亡灵。李克用亲率众人跪于众将灵位之前,哭表祭辞曰:

“克用荣居郡王,官至司空,逢汴梁之耻,悔酒色之祸。痛忆既往诸公:夜枕戈而待战,日浴血以忘眷。响龙骧而云涌,伴虎啸以雷颤。聚漠北之铁骑,扫京师之凶顽。未昭盖世之功,誓雪社稷之患。同抱经邦之略,皆怀济世之贤。将佐之才,当打之年;战死他乡,尸骨未还。吾痛心而不能节哀矣!”众人听后皆痛哭流涕。

李克用又赋诗于封禅寺内:

兴兵起河中,

举义盟华州。

群候复京师,

千里诛顽穷。

宴歌滋醉语,

同僚自相攻。

泣血羞悔己,

无颜回河东。

却说朱温回到汴梁城,自言这祸惹得不轻,忽闻晋王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质问他为何恩将仇报。朱温复函道:

“昨夕事变,朱温委实不知,恐是朝廷遣人与杨彦洪合谋而为,今彦洪已伏诛,还请公等谅察。”

朱温居然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还顺便挑拨李克用和大唐朝廷的关系。杨彦洪本是自己误杀,朱温却说成是就地正法。

却说李存孝回太原拜见晋王:“儿臣救父来迟,罪该万死!昔日在长安分手,儿曾说父王先到,安营等儿;儿兵先到,安营候父王。倘朱温来请,切不可去,今日果中其计。”晋王曰:“几乎与你不相见也!经此一阵,周清等三百将士烧死驿中,郭景铢淹没桥下,史敬思战死,今见汝来实是羞耻,此仇如何可复?”李存孝曰:“此皆父王轻敌之失。儿现在就去擒此贼来碎尸万段,以雪父王之恨,以报众将之仇!”晋王曰:“不可!未得天子明诏,若擅自举兵相攻,则天下孰能辨其清白哉!且待其反情暴露,再来擒此贼,也不为晚。”

李克用不久表陈僖宗:“朱全忠负义反噬,臣命差点不保,臣将枉死三百余人,乞皇上遣使按问,发兵讨罪!”

朱、李交恶,天下为之震惊,对刚刚平定黄巢起义的唐朝更是雪上加霜。史书载,朝廷“得克用表,大恐,但遣中使赐优诏和解之”。

李克用不肯服气,表至八上,极言朱全忠包藏祸心,他日必为国患。乞朝廷削他官爵,委臣率兵往讨,得除祸首,才免后忧。僖宗仍然不从。

这时的唐朝早已虚弱不堪,唐僖宗唯一能做的,只有当和事佬。这哥俩要是打起来,他可能又得去四川观赏大熊猫。

在大唐朝廷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表面上对双方都很客气,实际上对李克用心存猜忌,甚至有意培植朱温势力,以牵制李克用的发展。

清初,王夫之曾说:“朱温,贼也;李克用,狄也。”在唐末乱世,唐朝廷不愿夷狄坐大,这就像一个无解的难题。

却说朱温射死杨彦洪,晋王走脱,自言这祸惹得不轻。葛从周对朱温说:“节帅与李克用结下仇隙,如今势不两立,倘对方奏准朝廷合兵讨罪,如何是好?”温曰:“正虑此事,吾弟有何良策?”葛从周曰:“目今粮草充足,可立招军旗号,招募天下英雄好汉,事成则为帝王;事不成,纵有晋兵来敌,何惧之有?”朱温曰:“所见有理。”即日立起招军旗号。果然旬日之间,四方之士云集蚁聚,招军一万余人。邓天王亦来投军,朱温大喜,收留重用。朱温谓众人曰:“今吾招军买马,屯积粮草,欲报李克用夺带、羞辱之仇,列位有何妙策?”葛从周曰:“大人志在复仇,欲图天下,今李克用受封天下都招讨,各镇军马俱服调用,而且他是王位,其势甚大,今大人只一节度使之职,威权不等,也须得个王位才好。”温曰:“汝言虽当,安能至此?”葛从周曰:“此事甚易,今僖宗宠一宦官,姓田名令孜,现任吏部尚书,朝廷政务咸听处分,大人何不修书一封告他?他见言词恳切,更有奇珍异宝为贽,必然荐用,得个王位。臣父生前与令孜关系尚可,后来因为替段国舅顶罪被杀。我假装认他是个好人,呼其为伯父,此事必谐。”朱温欣然从之,即将玉带二条,宝珠二颗,命从周星夜径上长安。

葛从周来到田令孜府前对军士说:“烦乞报与老爷知道,说有故人相访。”军士报入府内,田令孜道:“唤他进来!”从周入见曰:“伯父别来无恙?”田令孜沉吟牛晌后问道:“足下何人也?”从周道:“我乃葛遇贤之子葛从周是也,父在世时常言伯父乃国之栋梁,朝廷柱石,虽周公、霍光不及也。父获罪朝廷咎由自取,从周年幼实不知也。”田令孜曰:“今居何处?”从周曰:“我在汴梁节度使朱温部下充一都尉。朱大人对伯父不胜仰望,特差卑职前来问安,奉书在此。”令孜接书,拆开视之。书曰:

汴梁节度使朱温顿首百拜,致书于大相国田丞相阁下:臣闻天子年幼,国事全赖阁下,公公诚当代之股肱,宦林之乔岳也。温滥司节使,调理军民,第职小而权微,奈将顽而卒惰。特修短启,聊贡輶仪,敬驰献于台端,幸筦存乎阁下。更恺乐施荐拔,得并爵于太原;曲赐吹嘘,早颁恩于汴水。仰祈电烛,无任冰競。

令孜看罢大喜,随即收下金宝等物,且曰:“吾有主意,来日便奏,圣上自有旨意。”随令葛从周私宅安歇。

次日,天色微明,僖宗升殿,早朝礼毕,田令孜出班奏曰:“迩来黄巢反乱,皆赖朱全忠及各镇诸侯尽行剿灭,各镇诸侯俱受封爵,陛下何不升全忠官职,使将士感德,上下归心,实安社稷之一计也。”帝曰:“相国之言正合朕意!朕即加封朱全忠为大梁王,赐他盖造王殿宫室,黄旌白钺,以专征伐。”随命使者径奔汴梁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即位以来,天下晏然。冒失樱锋,既用人于扰攘之际;分封赐爵,当报功于太平之时。迩者,黄巢作叛,骚动干戈,今幸殄除,实有赖尔朱全忠也。今特封汝为大梁王之职,仍守汴梁,于戏!盛典既行,大闲益懋,务使宗社奠安,边烽永息。宜体朕意,尔惟钦哉!

使者宣罢旨意,朱温山呼谢恩礼毕,两手加额,不胜之喜曰:“吾今得受梁王之职,大有威权,当别选良匠,盖造王府,臣下进见悉呼千岁,出入悉依王者之例。”朱温大行不仁,重敛于民,百姓不胜其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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