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那车改成功了?效果不错?”孙振山递过来一根烟。
“嗯,数据都在报告里。”陈锋接过烟,没点。
孙振山自己点上火,吸了一口,看着远处:“老李那边,你最近防着点,他那人,心眼小。不过…”他顿了顿,“你这项目成了,就是硬成绩,他明面上不敢再怎么样。技术科老钱看了报告,直说好。”
【赵局也知道了,挺高兴。这小子,是个人才,这次护着点吧。】孙振山心声想着,嘴上却没多说。
“谢谢孙科。”陈锋明白这是孙振山在点拨他,也是表明态度。
回到四合院,天还没黑透。
一进院,就感觉前院气氛不一样了。
阎埠贵家门口,阎解成和阎解放两兄弟正在糊纸盒子,就是那种粗糙的、糊一个挣不到几厘钱的火柴盒。
两人笨手笨脚,浆糊抹得到处都是,地上堆着一摞摞糊好的和没糊的原材料。
三大妈在一旁看着,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算计,只剩下疲惫和一丝麻木。
阎埠贵则坐在小马扎上,戴着破眼镜,就着昏暗的光线,小心翼翼地修补一本破烂的作业本,看样子是想赚点修补书本的零钱。
【能赚一点是一点…总得把窟窿填上…】阎埠贵的心声充满了无奈和挣扎,但少了点绝望,多了点认命后的踏实。
看来,经过亲家母那么一闹和陈锋的“点拨”,阎埠贵彻底断了钻营的念头,开始用这种最笨、最辛苦的方式,一点点挽回损失,试图重新做人。
中院,贾张氏正阴阳怪气地跟秦淮茹嘀咕:“瞧见没?阎老西家这就劳动改造上了?早干嘛去了!该!”
秦淮茹没接话,只是用力搓着盆里的衣服。
傻柱拎着饭盒回来,看到阎家这景象,愣了一下,撇撇嘴,没像往常一样冷嘲热讽,反而从饭盒里掏出两个剩馒头,走过去扔在阎家窗台上:“剩的,喂狗不如给你们垫吧垫吧。”
说完,扭脸就回屋了。
阎埠贵和三大妈看着那俩馒头,愣了半天,眼圈有点发红。
【傻柱这浑小子…】阎埠贵心里五味杂陈。
陈锋看着这一幕,没什么表示。
阎埠贵落到这步田地,是他自作自受,但这种靠双手一点点弥补的笨办法,至少比继续算计强。
回到后院,许大茂家门缝里,娄晓娥偷偷看着前院的情景,眼神里有一丝复杂,悄悄把门关紧了。
夜里,陈锋亮着台灯,重新翻阅那份从轧钢厂带回来的特殊物资调剂单的抄录件,目光再次落在那模糊的编号和红星轧钢厂维修车间的红色印章上。
刘大头…李主任…他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那份档案记录和调剂单之间的时间差和流向差异,绝不仅仅是工作失误。
还有那个消失的冯得禄和神秘的“德宝”…
1043号车的成功只是开始,水下的冰山,似乎还远远没有露出全貌。
他需要更多的线索,也需要更谨慎。
李主任这次吃了瘪,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和刘大头很可能会有更隐蔽的反击。
正想着,窗外传来极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蹑手蹑脚地经过。
陈锋眼神一凝,无声地吹熄了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