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那句轻飘飘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阎埠贵亲家母的所有气焰,也浇透了阎埠贵的心。
前院死寂一片,只剩下那泼辣女人粗重的喘息和阎解成无地自容的抽噎。
“投…投机倒把…”女人脸白了,声音发颤,她再泼辣也知道这帽子的分量,真扣下来,她家也落不了好。
她狠狠瞪了阎埠贵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看热闹的邻居们也悄无声息地缩回了脑袋,中后院的门窗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阎埠贵僵在原地,三大妈扶着他。
【完了…全完了…名声彻底臭了…学校要是知道…】阎埠贵心里一片冰凉,比上次冯得禄事发时更绝望。
上次还能说是被亲戚蒙蔽,这次是实打实的骗婚骗财,还被陈锋当场点破性质。
陈锋在后屋,能清晰地听到前院阎埠贵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和三大妈低低的哭声。
他没兴趣继续欣赏,目的已经达到。阎埠贵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至少在院里,很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了。
下午,陈锋出门去图书馆查点技术资料,回来时,发现院里气氛又变了几分。
阎埠贵家门窗依旧紧闭,但门口那堆垃圾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中院水龙头旁,秦淮茹在洗衣服,看到陈锋,眼神躲闪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盆往边上挪了挪。
贾家的窗户开了一条缝,贾张氏那双三角眼飞快地扫过陈锋,又缩了回去,难得的没喷粪。
傻柱蹲在自家门口啃黄瓜,看到陈锋,破天荒地主动搭话,语气有点别扭:“喂,阎老西那亲家母…吓跑了?”
“可能吧。”陈锋淡淡应了一句。
傻柱咂咂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嘀咕:【这小子…真他娘狠…一句话就能把人吓尿…以后还是少惹。】
……
第二天上班,陈锋刚到机务段,就感觉气氛有点异样。
几个平时见面会点头打招呼的工人,眼神有些躲闪,远远就绕开了。
技术攻关小组里,气氛也更压抑。
老刘戴着眼镜,头埋得更低,三个小年轻则有些心神不宁。
“陈…陈干事…”一个叫小赵的年轻组员蹭过来,压低声音,眼神惶恐,“早上…李主任来过了,发了老大火,说…说我们小组进度太慢,浪费工时材料…还…还说要重新评估项目的必要性…”
小赵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锋眉头一皱:“李主任说的?”
“嗯…他还…还翻了我们的记录本,挑了几个数据,说记录不规范…可能…可能有问题…”另一个组员也凑过来,脸色发白。
【肯定是李扒皮搞鬼!故意找茬!】小赵心声又怕又怒。
陈锋瞬间明白了。
刘大头在轧钢厂吃了瘪,不敢明着报复,这是通过李主任来敲打他,给他穿小鞋,想从工作上手找麻烦,甚至搅黄项目。
正说着,李主任背着手,晃悠过来了,脸上挂着假笑:“哟,陈干事,来得挺早啊?怎么样?1043号车的数据重新核对了没有?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啊,这关系到段里的决策。”
他语气关切,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得意。
【哼!跟刘大头斗?不知死活!我看你这项目还怎么搞!】李主任心里冷笑。
陈锋面色不变:“数据都在记录本上,每一笔都有据可查。李主任要是怀疑,可以随时复查。”
“复查是肯定要复查的!”李主任声音提高八度,“不仅要复查,还要成立审查小组,对你们小组前期的所有工作进行审计!这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你们年轻同志负责嘛!”
他扣帽子的水平一流。
小组几人脸都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