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柔知道她心中顾虑。
她怕自己反悔,又或者带着某种不可靠人的目的要将她们这里夷为平地。
江羽柔喝了一口茶水,组织好了语言才开口,“若不是没有栖身之所和谋生手段,女子是不会做这种以色侍人的事情的。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老鸨子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没落,年轻时她对未婚夫也有过幻想。
可饥荒那年她被最信任的未婚夫十两银子卖入了青楼,从此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可她明白,只有活下去才能看见希望。
她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好的时候山盟海誓,翻脸了便提了裤子不认人。
上一任老鸨不干了之后,她便接手了,收留了很多像她这样的可怜人。
江羽柔一句可怜人,又勾起了她的回忆。
“夫人心地纯善,定会如愿以偿。”老鸨子拭去眼角的泪水道。
江羽柔很独特,她的目光中没有看到脏东西那样的厌恶与嫌弃。
老鸨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这个楼里姑娘们的来历,有些是被丈夫贱卖进来的,有些是当时没钱治病被扔到了乱葬岗,她去捡回来的。
江羽柔顺利留下来和那些姑娘们一起练舞,只等着将来一起进入贤王府献舞。
宝月候在一边,看着江羽柔的动作面红心跳。
这实在是太大胆了,她都要担心江羽柔的腰肢会不会扭断。
夜幕四合,江羽柔带着宝月离开了留香楼。
她的这些话在留香楼中流传开,所有的女子都激动地落泪。
她们留在这留香楼中大部分都是身不由己,有些年纪大了不接客却也被留下来收拾房间,总不至于老了还没有地方去。
画舫刚靠岸,小雀儿抱着琵琶带着丫鬟走了下来,神色忧虑。
她总觉得今日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能勾起那位爷的兴趣。
明明昨日只要自己稍微笑一笑,便有大把的银子给她。
她多了一句嘴,便被那位爷赶下了画舫。
小雀儿低垂着头上了来接她的马车,刚好与苏北辰几人擦肩而过。
“那不是九王爷的画舫吗?他可真是好命啊,不学无术还能过得这般好。”
“那可不是?只怕他若不这样,怕是活不到......”
剩下的话被苏北辰瞪了一眼再也没有说出口。
九王爷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不错,可相信若不是圣上觉得他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也不会这样放心地留下他。
皇位之争向来残酷,每一任帝王都是踏着尸山血海过来的,当今也不例外。
这胞弟养在眼皮子底下,又封了王,世人皆道他这个皇帝宅心仁厚,重视手足亲情。
可真正的目的就只有当今圣上自己知道了。
“九王爷兴致真好,大白天喝得这样醉。”
苏北辰开口,语气是满满的讥讽。
江羽柔昨日刚和自己提到过楚玄润,现在见到人了,心中就莫名升起一股火来。
这样的人从江羽柔的口中说出来,他都要觉得玷污了江羽柔的嘴巴。
醉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楚玄润听到了这话,勉强睁开了眼睛,皱着眉头看向苏北辰。
他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年轻郎君,让他这样讥讽自己。
“郎君,莫不是也想讨一杯酒喝?”
楚玄润举杯相邀,脸上红成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