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文艺部热乎朝天的讨论,外联部里也炸出了一声胜利的吼叫。
“盖章了!”
沈飞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手里扬着盖着团委红章的邀请函,脸上写满了大功告成的得意。
“两封都批完了?”马铁丽抬起头,诧异道:“这么快!?”
“可不么!”沈飞一屁股坐到桌边,得意洋洋地晃着手里的邀请函。
“就咱团委的王老师,啊?多难缠一人儿。”
“瞧见咱们这么邀请函,那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就想挑点错出来。”
“结果看到最后,愣是啥错也没挑出来,就这么把章给咱们盖上了!”
沈飞高兴的瞧着手中的邀请函:“小陈这邀请函写的,没有一句废话!该热情的地方热情,该讲政治的地方讲政治,连称呼都比咱写得专业。要不我说你是当部长候选人的好料子呢!”
夸完了陈露阳,沈飞又转头夸中文系的黄富贵。
“富贵写给校内几位老师的那几封信,也写得有模有样,行文有气派,字还带文气儿,要不说是学中文的,不服都不行。”
黄富贵被夸的有点激动:“部长,接下来我们干啥?”
“下面的事情非常重要!”沈飞整个人进入“统筹全局”的状态。
“富贵儿,你一会儿去总务处登记,借一套扩音器,再登记三盏应急煤油灯。万一讲座那天停电,咱也不能让主讲人在黑灯瞎火里念稿子。”
黄富贵目光炯炯:“好!”
“铁丽,你明天带着团委的批条,先去校办调一批白底茶缸子,带盖儿的那种~然后再去工会找小喇叭,让他拿模板,刷‘科学春天’四个红字上去。”
“完了再把去年没送完的茉莉花茶挑几罐,配缸子一块送给讲座老师。”
马铁丽眼皮一翻,示意听着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
沈飞道:“咱们学生工作人员讲座当天全部加餐!红烧带鱼券一人一张!”
“食堂那边我写申请表,名单报给团委宣传组审批。等批条下来了,铁丽你再去总务处食堂窗口兑券。”
马铁丽幽幽开口:“沈飞同志,你能不能有点觉悟……把我当个女同志关照关照?”
女同志??
沈飞诧异的看了看马铁丽。
陈露阳和黄富贵也下意识的移过目光。
说实话……马铁丽长得挺好看的。
是那种北方女孩子大气飒爽的模样,大眼睛炯炯有神。
但就是吧……这个性格,实在是很多时候让陈露阳他们忘了这是个姑娘。
总觉得这是个大哥。
不过好在沈飞反应快,马上道:
“铁丽同学!你可不仅仅是女同志,更是咱们外联部的重要骨干!”
“外联部的半边天都是你一人顶起来的,咱们部里缺了谁都行,唯独不能缺了你。”
马铁丽白了他一眼。
“你可闭嘴吧你,天天听你叭叭我脑瓜仁子都疼。”
沈飞乐呵呵:“行行行,我闭嘴我闭嘴。”
安排完了黄富贵和马铁丽的工作,
沈飞回头看着陈露阳:“小陈,周六你去一趟中科院研究员家里送邀请函。”
“地址我都问来了,就在中科院第二分院实验楼附近的家属区。”
陈露阳诧异:“不是说好你跟我一起去吗?”
说起这事儿,沈飞就一脸的愤怒:
“原定确实是咱俩,!”
“但是学生会今天早上找我谈话,说去年纳新见面会我没去,给学生会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给我一顿批评。”
“说我目无组织,心无纪律,不利于学生会的团结。今年要是再不露面就要批评我,让我写检讨。”
一说起这事儿,沈飞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所以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你了!”
沈飞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是你加入外联部以来的第一次外交任务,好好干!”
陈露阳:……
沈飞看着屋里的三个人,无比感慨道:
“以前咱们人少,就可我和铁丽俩人祸害。现在人手多了,总算能轱辘起来了。”
陈露阳纳闷:“为啥咱们外联部人这么少?我看文艺部那小屋子人挤人的。”
“你才来不知道,”马铁丽一脸无奈。
“外联这活不好干,啥事都得跑,写文书、搬器材、还得听老师训,又累又不讨好。”
“人家一开始看着新鲜,来报了名,过两周就跑得差不多了。”
说着,她幽幽的看了一眼陈露阳和黄富贵:“也不知道你俩能在这里呆多久。”
沈飞不乐意了:“说这丧气话呢!这俩都是咱们外联部的骨干!”
转过头,
沈飞仿佛哄大爷一样,软声细语对陈露阳和黄富贵说:
“咱不听那些没用的哈。我跟你们讲,这次活动要是办好了。我给你们发奖励。”
就在陈露阳和黄富贵一脸期待奖励的时候,
沈飞豪情万丈道:“食堂的加餐劵,你俩一人一张!”
陈露阳嘴角一抽。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飞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行!”沈飞拍拍手。
“咱们大家辛苦点,好好干!”
……
第二天中午,陈露阳背着包,拿着张国强他们手绘的图纸,再次敲开了张殿才的办公室。
“张老师,这是我们工人师傅画的手工图纸,您看看。”
陈露阳把一摞手工图纸小心摊开在桌子上,动作带了点试探。
这一趟,他是抱着“软磨硬泡三进宫”的心理准备来的。
不管怎样,他也要磨的张殿才给自己画一张图纸不可!
张殿才拿起最上面那张火花塞分解草图。
纸张是老式粗草纸,标尺和尺寸线用铅笔画的。
线条虽然不规整,尺寸标注也略有偏移,但整体布局出奇地清楚。
侧边上还密密麻麻标注:“装配间隙0.2”、“通用适配段建议按最大值加工,偏差由垫圈补偿”等等一些字样。
张殿才原本只是随手一翻,看到这几笔,忽然“啧”了一声,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外。
“你们这是打算让一个结构通配三种型号?”
“配合尺寸不一样,工况也有差距,这种结构能行吗?”
“能行!”陈露阳答得很实在。
“我们车间拆了几十个旧件,结构差距基本在几个毫米内。几个老师傅合计了好几天,把尺寸归了类,定了个中间值,用垫圈补差,这样既不误装配,也不用反复找配件。”
张殿才又低头把那几张图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问道:
“这图上标的这个内孔加工顺序,也是你们实际走的工艺?”
“对。”陈露阳点头。
“我们试过三种加工法,这种最省刀具、也不容易夹偏,是几个师傅核对过几次才定的。”
“嗯。”张殿才点点头,又拿起另一张草图,细细看了一遍。
“……这图,粗归粗,但思路不粗。角度分布挺规整的,标注的位置也讲究,是懂行人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