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哼，自从知道我也去了三皇子那边后，就几乎不怎么待见我了。不过这样也好，老夫倒要看看，一天天的就知道关在里头莺莺燕燕，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与其费力讨好他，老夫还不如多把精力放在三皇子身上。”</p>
傅夫人似有所思，悄声道：</p>
“老爷，您可有转而支持三皇子的意思？”</p>
原本在朝堂上，傅砚清是根本不插手这种事的。</p>
这也是承帝能放心把他放去裴懐身边的原因。</p>
傅砚清眯着眼睛，说：</p>
“我也不知道，只是，若太子再这样无法无天下去，老夫不敢想秦嵘的未来啊。眼下我也才刚到三皇子身边不久，再观察观察吧。”</p>
傅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p>
她宽慰道：</p>
“老爷说得对，俗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未来日子还长，倘若三皇子真可堪大用，太子又一味不学无术，此消彼长，日后局势定会明朗。到时候，就算老爷去支持三皇子，想必也不会惹祸上身。”</p>
“正是这个道理，知我者，夫人也啊。”</p>
傅砚清握住傅夫人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感慨地笑了。</p>
见他今日心情甚好，傅夫人小心翼翼地多问了一句。</p>
“老爷，这都好一段时间了，咱们的璟儿，你还要关她多久啊？”</p>
原来，自从傅施璟提出自己要科考后，傅砚清以防万一，就直接禁了她的足。</p>
傅砚清听到这句话，就不大高兴了。</p>
“往日她就是仗着自己对外是男子的身份，才总可以跑出去抛头露面，还生了那些痴心妄想！禁足对她，现下才是最稳妥的。”</p>
傅夫人到底心疼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揉了揉傅砚清的肩膀，问道：</p>
“那也不能一直关着璟儿吧？时间久了，都要把人憋坏了！”</p>
傅砚清斜眼看着她，很不赞同她的理由。</p>
“她本就是女子，本来就应该似寻常女儿家般，乖乖待在家里。旁的人都能在家里呆得住，怎她就待不住？我看，都是你往日太纵着她了！”</p>
此话一出，傅夫人当即就不乐意了。</p>
她坐下来，瘪着嘴嘟囔道：</p>
“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如今竟说是我骄纵她？”</p>
傅砚清看自己的夫人不高兴了，也缓和气氛地说：</p>
“哎呀，夫人呐。她如今生了这样不该有的心思，就该早早扼杀掉，难道要等以后出了大乱子，咱们再在祖宗面前哭吗？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啊。”</p>
见傅夫人还没被自己哄好，傅砚清又连忙说：</p>
“我呀，就关她到此番春闱过去，哪儿就能憋坏她了？夫人也体谅体谅我嘛。”</p>
见傅砚清这样软声细语地服软，傅夫人也深知他话里话外说得确实没错。</p>
于是，她也不好再拿乔，顺势点了点头：</p>
“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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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和宫。</p>
魏映初忙把裴懐迎了进去。</p>
魏贵妃依旧坐于上首，她一席庄重宫装面见裴懐，没了平日里私下见魏映初的那股子慵懒的劲儿。</p>
看得出来，她今日很是在乎和裴懐见这一面。</p>
裴懐一进去，魏贵妃就急急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魏映初一人从旁待着。</p>
“见过贵妃娘娘。”</p>
依着礼数，裴懐装模作样给足了魏贵妃面子。</p>
魏贵妃笑道：</p>
“三皇子无需多礼。”</p>
说完，她打量了裴懐一眼，见他俊美，面色又温和，忍不住点了点头。</p>
“皇子不愧是多年侍奉佛前，又乃陛下血脉，端看这样貌、气质，真叫本宫忍不住称赞了。”</p>
裴懐听到这话，面色不改，心中却止不住冷笑。</p>
若这个贵妃知道他实则是从冷宫里爬出来的恶鬼，不知道还能不能厚颜无耻地对他说刚才那种话呢？</p>
既叫他不用多礼，裴懐也就顺势带着王元弋坐下。</p>
王元弋自觉站在他后头，魏贵妃见状，说：</p>
“这位公公辛苦了，本宫与殿下有话要说，不如公公先退下去偏殿吧，本宫备了些茶水瓜果的……”</p>
她话说到一半，裴懐扬起手，打断道：</p>
“听说娘娘叫本殿来，是为贺本殿回宫。既如此，本殿在此谢过娘娘美意。本殿想着娘娘宫务繁忙，也就不多加叨扰了。娘娘送本殿什么礼，本殿取了就走，还要去赴傅师的教诲呢。”</p>
见他说话这样直白，魏贵妃尴尬道：</p>
“其实，本宫也不单单是因为此事才叫殿下过来的，不如先让殿下身边的公公退下，本宫再与殿下细说？”</p>
裴懐觉得她挺搞笑的。</p>
见魏贵妃不拿‘送礼’当幌子了，裴懐也就再给她几分薄面。</p>
他收起笑意，看向魏贵妃。</p>
“娘娘有话直说吧，元弋乃是本殿身边贴心的人，不会泄漏什么的。”</p>
魏贵妃这才稍稍安心，说：</p>
“既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其实，本宫此番请殿下前来长和宫，是想和殿下交个朋友。”</p>
裴懐实在是不喜欢和这些宫中的人打哑谜般说话。</p>
他烦躁地挑眉，说：</p>
“娘娘，本殿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很多话，咱们彼此说清楚些，也就不用浪费太多时间了。比如……”</p>
裴懐顿了顿，目光冰冷扫视沉默待着的魏映初。</p>
“比如，娘娘可否告知本殿，叫一个东宫的小宫女引本殿来娘娘的长和宫，为的哪般？”</p>
此话一出，魏贵妃和下方的魏映初都齐齐打了个冷颤。</p>
魏贵妃看裴懐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p>
她收起和蔼笑容，美眸勾起。</p>
“殿下是聪明人，本宫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了。既然殿下什么都明白，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的，免得惹殿下烦忧。不知殿下，可愿意与本宫达成个你来我往的交易？”</p>
裴懐也不再装那张温和良善的皮了，他显露出几分戏谑痞气，身子往后靠了靠，大刀阔斧般撩开腿坐着，很是随意。</p>
“怎么个交易法？”</p>
魏贵妃笑了一声，说：</p>
“陛下宠爱太子多年，本宫心中惶恐，闻听殿下归来，只想殿下来日若有机会与太子抗衡，保本宫一个安稳未来。”</p>
裴懐抬手摸了摸鼻子。</p>
“本殿真是不明白，娘娘还年轻，自己可以孕育一个子嗣。本殿是有母妃的人，娘娘又何必在本殿身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