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恭赔笑着,看向马天问:“马老弟,你看?”
马天却转身走向担架,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少年衣领。
“带他去黄区三号棚。“他甩下一包药粉,“告诉李善长,想救人就让府里交出私藏的药草。“
李大听了,目疵欲裂:“你叫什么?”
马天正在记病情,顺手写下两个字,甩给他:“看到药草,老子就救人。”
李大抓起那张纸,骇然失色。
那上面写着:MT。
马天也是被气急了,顺手写了名字拼音缩写,这是他前世留学时的习惯。
……
李大走后没多久,太子的车驾来了。
马天正用柳枝给患者灌药,抬头看到朱标大步走来。
“先生辛苦。”朱标先开口,素白的袍角沾着石灰粉,显然刚巡视过隔离区。
“基本控制住了。”马天用袖子抹了把脸,“再隔离半月,应该不会大范围传染。”
朱标听后,长长的松口气,朝着马天躬身作揖,惊得周围羽林卫齐齐失色。
马天却只侧身避开半礼:“殿下,草民受不起啊。”
他嘴角带笑,眼睛却盯着药棚里抽搐的患者,那眼神与看太子时毫无二致。
似乎在他眼中,太子与普通人,没啥区别。
朱标微微含笑。
他注意到马天扶他时,掌心有常年握刀的老茧,这不该是郎中的手。
“先生还需要什么?”太子问。
“缺药。”马天掰着手指计数,“苍术、黄连、金银花……”
每报一个药名,朱标眉头就紧一分:“附近州府调药需十日,孤也是黔驴技穷了。”
马天冷笑:“何必舍近求远?韩国公府地窖里就有很多药草,不仅仅他家,京城的王公贵族,哪家不藏有药草?”
朱标面色瞬间阴冷。
他想起昨日李善长还上书说府中染疫,请求拨药。
“先生此言当真?”太子追问。
马天摊摊手:“我是郎中啊,当然知道药草流向了哪里,不止我知道,其实戴思恭也知道,那老狐狸怕得罪人,不敢说。”
“羽林卫!”朱标厉喝。
太子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气势凌厉:“传孤令,三品以上官员府邸,还有勋贵,大族,令他们交出所藏药草。”
火光映着他温润的眉眼,此刻竟与朱元璋有七分相似。
羽林卫领命而去。
朱标拎着食盒走向马天,又恢复了温润君子模样:“先生,还未用膳吧?一起吃两口?”
“好啊。”马天没有半点拘谨,“正好饿了。”
两人对坐,朱标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菜。
他环视左右问:“你家小郎中呢?让他一起来吃。”
今天的菜,都是雄英爱吃的。
“哦,他去燕王府了。”马天解释,“小王子朱高炽感染了,他在那帮忙照顾。”
朱标大惊失色:“高炽感染了?燕王妃怎么没有上报?”
“我用了药,不碍事。”马天自顾自拿起碗开吃,“或许燕王妃不想殿下和陛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