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字营的都尉赵一石带着全部的轻骑兵和大部分重甲骑兵返回了踞崖关, 嬴寒山在走之前抽出时间来问过一嘴当时的情况。他说和他们作战的是一支白帆水军, 没有旗号,将领仿佛是个老人。
这形容太模糊了,嬴寒山扒拉不出来这是谁。
“有斥候来报过一支白帆水军从沉州北边撤离吗?”她问裴纪堂和苌濯, 两个人都摇头。
“哎……那就是这场战争里有个第三人了。”
生活不是按部就班,战争也不是按部就班。还是那句老话, 一切决定历史走向的战役、阴谋事件, 掰开了看都是一团巧合掺杂在一起的混乱。
这个第三人既不被踞崖关所知,也不被峋阳王所知。本来峋阳王起的是围点打援的念头,但被这伙人一出现就根本没有了援。
本来第五争或许还能赶回踞崖关, 但在作战之后高强度行军诱发了炸营,他在最不应该翻车的地方折戟沉沙。
这个第三人是谁呢。
“淳于有没有和你们说过, 第五煜还活着?”嬴寒山问。
如果这个第三人是第五煜, 一切就合理了。两边都不知道他存在,他就可以在这个缝隙里两边捞好处, 不管最后哪一方失败,他都不倒霉。
这有点像是凶杀案里伪装成第一个死者的凶手,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就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苌濯在舆图前站了一会,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神游,直到嬴寒山说到第五煜还活着,他才陡然回神一样转过身来。
“那小亭隘的粮草就不是被烧了。”他说。
“第五争仓促从小亭隘撤走,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小亭隘是处于无人看管中,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搬运它,没道理只烧不搬。”
“现在这个一片焦土的状况只是掩人耳目,让理不清楚的人觉得是峋阳王军仓促之间烧粮离开。实际上这里的粮草已经被第五煜的人转移到别处。”
他说完后剩下两个人都默了一会,太有乐子了,外敌还没解决,沉州内部冒出来个随时可能诈尸的第五煜。那个第五明好像也还没死,龟缩在沉州和从州交界的西北角上。
老板。在持续了一阵的沉默里,嬴寒山抬头诚挚地看向裴纪堂:“您知道您现在特别像什么吗?”
“您特别像刚刚从皮包公司跨入有办公场所公司的行列,然后突然发现自己接盘的这个公司前面法律风险,后面法人没换,横着一看还负债三千万。”
裴纪堂严肃无辜地看着嬴寒山,用力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