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荀攸为什么会看向自己,但是旋即明白,这是给台阶。
想到这,他立刻站出来,拱手躬身道:“陛下,此前的确不知许将军苦心,只知乃是私运盐铁,可却没想到……青徐荆兖豫五州之地,都已不能正常运转盐铁营收。”
“如此看来,若是将许将军所掌之路设为官途,的确是造福百姓的功绩,”杨彪素来为人正派,是律己之人,说话时语气顿挫有度、掷地有声。
一番话让朝堂之上显得安静了不少。
董承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他,杨文先!这时候你出卖我?
心中骂完了杨彪,又转头怒视荀攸,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在下附议,”没等董承开口,钟繇当即开口,有他为表率,很多官吏都站出来躬身附议,连同刘备亦是在内。
到末了,董承自觉不能当场忤逆,也只能低头躬身,向许泽致歉。
只是半个时辰后。
廷尉府来人将查问的消息告知钟繇,又继续朝议此事。
钟繇匆匆走入大殿,迎着两排人的目光,面色如常道:“张氏、甄俨正请入了廷尉衙署,已分别问得了消息。”
“这是张氏得到的书信,乃是袁绍麾下谋士许攸所送。”
“若据前后之事推断,查所得情报,可确定许攸在冀州被人告发了贪墨之事后,袁绍刻意毁其名声,将他转领暗哨,入青州暗中查探密报。”
“得君侯之事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故而以书信暗中同盟董将军,设下此计欲害许将军,许将军运盐铁之事,其实曹丞相知晓——”
“啊?!”
最后的这句话,真正压垮了董承,让他心里一抖,排开左右同僚站出来,怒视曹操道:“丞相既然知晓,这岂不是狼狈为奸,暗护许泽!目的乃是谋大汉之资!”
曹操居高临下坐得安稳,瞥一眼董承后咧嘴而笑:“许都土建扩城、官吏府邸兴建,内城衙署富实,有三成钱财来自于这里。”
“你口口声声他为国贼,请问董将军这些时日,又为大汉做了什么呢?”
曹操言罢,下方代为主理尚书台事务的戏志才向天子躬身道:“陛下,微臣查尚书台录事,董将军每月有半数时日不去军营,且近日常在家中设宴款待来往亲友、当朝同僚,此为不务正业、罔顾军务之事,此风不可兴也。”
“回想当日,王子服越骑营暴动一事,虽是粮草短缺了一两日,但据微臣所知,王子服亦不在军中,以至于哨骑不能出动,无人催粮!尚书台虽有疏忽,该遭问责,但王子服、董承亦需担责。”
“你连军营都不去!”
刘协大惊失色,眉头皱起,指着董承骂道:“许爱卿日夜都在军营,常操练一日,军中人人敬佩,方才有这般声威!你连军营都不去了,还在这指责他为国贼。”
他话说到一半人都气笑了,“呵呵,朕真还不明白了,难道如今大汉交给你们这样懒散傲慢,目无纲纪之人,就算是忠臣了吗?”
“朝堂之上口若悬河、言之凿凿,出了许都,你们连哪个地方有涝灾洪泛都不知晓!真叫朕丢人也!董承,即便你是董妃之父,朕亦不能容忍!”
“陛下,”董承还没说话,钟繇却是态度坚决的打断了他,两手恭敬上呈一封书信,沉声道:“还请陛下,看完此书信,再做圣裁。”
董承心里一凉,这书信哪来的?
坏了,他这么说,这书信上肯定有对我不利之处!
这许贼!今日朝堂之上看似在为自己开脱,其实所有的准备,都是冲我来的?!
董承忽然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因为这样的事,他前段时间刚对许泽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