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森不动声色地把裴玉推开。
她站到一旁，发现找她表白过的男生还在关注他们这边，心中的紧张像肆意生长的藤蔓，促使她抬手，再挽住他的臂弯，眼神为难：“他一直看我们……”
梁靖森抬眼，那男生火速移开目光。
裴玉便笑了：“这样就很好，他会觉得我们是一对，不会再来找我了。”
梁靖森抽手，把瓶子里剩下的冰水一饮而尽，嗓音染上冷意：“没空陪你胡闹。”
他转身走到场内，拿起球拍。朋友们也跟着回到球场，两两一队，继续打球。他们技术都挺好的，裴玉坐在椅子上欣赏，觉得自己简直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赛。她爱运动，平时也会关注体育赛事，梁靖森这样的技术，要么是小时候练起来的，要么近年训练强度大，水平一流。
她没忍住拿起手机，镜头对着熟练发球的男人。
梁靖森旁边的队友朝他挑眉：“好好打，你女朋友在拍。”
就见男人握紧球拍手柄在身前引拍。
他拿球的左手往上扬，高大身形微侧，双腿蹬地跳起，胸口朝天，右手持着的球拍拍框冲背，肌肉紧实的小臂内旋挥下。嘭的一道拍球声，响彻场馆上方。
梁靖森单脚落地，身形平稳，锋致眉间是游刃有余的冷淡：“话这么多，小心球打你嘴里。”
“……”
队友嘿嘿一笑：“害羞了？谈恋爱还怕人家说啊。”
梁靖森眉心拧起：“网球队下周审核，你这么闲，把你踢出去好不好？”
队友瞬间严谨起来，抢上去接球，一拍一拍打得认认真真，再也没精力聊八卦。
梁靖森做运动，裴玉没打扰，也没离开，转身跟着三五人群，找到卖饮品的商铺。她想了想，没给他队友买水，只给他买了一瓶。再回原处，他们已经散场，梁靖森拿着网球包，看样子要离开。
裴玉小跑上前：“你要回学校了吗？”
刚从冰柜里取出的矿泉水在掌中不停滴着水珠，她拿纸巾擦干净，才递给身上还散着热意的男人。
梁靖森睨一眼，没要。
“我不回学校，你别等我。”
瓶身又被新的水珠打湿，裴玉继续擦拭，干松的纸巾就被洇湿，攥在掌心小小一团，皱得不成样子。像她现在的心情，乱糟糟的。
“他没找你问什么吧？”她眼神紧张。
偏偏，男人眉间冷瑟，拎包往前走，落拓身影无比锋利，疏离得让人紧追都心里生怯。她深吸一口气：“刚刚只不过是当他的面儿演戏，如果我冒犯你了，我道歉。”
梁靖森驻足，黑眸居高临下：“演戏？”
裴玉心脏咚咚狂跳。
为了自尊，她重重点头：“得让他相信我们在谈。”
就听梁靖森喉间溢出一声轻慢的笑：“那你惨了，我刚刚告诉他，和你根本不熟。”
“……”
裴玉感觉有一巴掌打在脸上，臊红都是小事，在皮肤里面渗出滚烫的羞耻，把她的笃定踩在地上，让她清楚，她有多自以为是。她沉默着，浑身流动愤懑的躁意，最终迁怒于面前满脸云淡风轻的男人：“你真坏，我讨厌你。”
她骂他。
直接把冰凉的水瓶塞到他手里。
转身跑着离开。
这回是真的完蛋了，裴玉回去的路上在想，要是那男的再找上来，她肯定无力招架。最讨厌拒绝沟通的人，她说得明明白白，对方选择装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