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雪的邀请,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冰水,让整个西门聚集点彻底炸开了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陈皮皮和那位清冷如月、拒人千里的冰山师姐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浓浓的嫉妒。
“凌师姐!他…陈皮皮他…”凌清雪队伍里,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带着几分傲气的青年忍不住开口,正是队伍里修为仅次于凌清雪、炼体六重的陈锋。他看向陈皮皮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排斥,“他修为低微,还…名声不佳,带着他就是个累赘!而且我们队明明…”
“我自有分寸。”凌清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目光甚至没有从陈皮皮身上移开,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队伍是我带队。我说缺一人,便是缺一人。”
陈锋被噎得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反驳这位外门第一天才,只能愤愤地瞪了陈皮皮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队伍里另外一男一女,一个叫陈林,炼体五重,性格较为沉稳;另一个叫陈雨,炼体四重,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此刻也好奇地打量着陈皮皮和苏婉儿,眼神复杂。
“皮皮…”苏婉儿有些紧张地拽了拽陈皮皮的衣袖,凌清雪的气场太强,让她本能地感到压力。
“大腿都伸过来了,不抱白不抱!”陈皮皮低声在苏婉儿耳边嘀咕了一句,随即脸上堆起灿烂(且欠揍)的笑容,拉着苏婉儿大步流星地走向凌清雪的队伍,对着陈锋几人拱了拱手(动作依旧带着点僵硬):“各位师兄师姐,小弟陈皮皮,这位是苏婉儿,接下来几天,请多关照!小弟修为虽低,但腿脚利索,嘴皮子更利索,保证不拖后腿!指哪喷…呃,指哪打哪!”
他这番自我介绍,配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陈锋的脸色更黑了。陈林嘴角抽搐了一下,陈雨则忍不住掩嘴轻笑。
凌清雪仿佛没听见,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队伍:“人齐了,出发。”说罢,转身,白衣飘动,率先朝着城外官道走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陈锋狠狠瞪了陈皮皮一眼,赶紧跟上。陈林和陈雨也连忙动身。陈皮皮拉着还有些发懵的苏婉儿,笑嘻嘻地缀在队伍最后面。
“皮皮…凌师姐她…”苏婉儿小声问,眼中满是困惑。
“管她呢!”陈皮皮浑不在意,“有免费保镖不用是傻子!这冰山…呃,凌师姐修为高深,跟着她安全系数直线上升!咱们就安心当个挂件,采采草,混混经验值!”
一行人沉默地行进在通往毒蛇谷的官道上。凌清雪在前,身姿挺拔,步履轻盈,如同雪中青莲,自有一股清冷气度。陈锋紧随其后,时不时回头用警告的眼神瞪一眼陈皮皮。陈林和陈雨居中,偶尔低声交谈。陈皮皮和苏婉儿殿后,陈皮皮倒是悠闲,东张西望,时不时还嘴贱地点评一下路边的野花野草,惹得苏婉儿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气氛沉闷而微妙。
约莫半日后,官道逐渐荒芜,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带着腥甜气息的湿气。道路两旁的山势也变得险峻起来,植被越发茂密阴森。远处,一片被灰绿色瘴气笼罩的巨大山谷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出现在视野尽头。
毒蛇谷,到了。
靠近谷口,气氛变得更加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朽植物和蛇类腥臊混合的怪味。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湿滑,覆盖着厚厚的腐叶。四周异常安静,只有风吹过密林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几声令人心悸的、不知名虫豸的嘶鸣。
“都打起精神!”凌清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谷内毒虫遍布,瘴气有毒。陈雨,分发避瘴丹。陈林,驱蛇粉。”
“是!”陈雨连忙从背囊里取出几个小瓷瓶,分发给每人一颗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褐色丹药。陈皮皮和苏婉儿也分到了。陈林则拿出几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刺鼻的黄色粉末,示意大家撒在鞋面和裤脚周围。
“跟紧我,不要乱走,不要触碰任何不明植物和洞穴。”凌清雪再次叮嘱,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陈皮皮身上停留了一瞬。
陈皮皮吞下避瘴丹,一股清凉感从喉咙蔓延开,驱散了吸入瘴气带来的轻微眩晕。他学着众人将驱蛇粉撒好,然后紧紧拉住苏婉儿的手,低声道:“婉儿姐,跟紧我,千万别松手。”
苏婉儿用力点头,小脸紧绷,手心微微出汗。
队伍在凌清雪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踏入毒蛇谷。
光线瞬间昏暗下来。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虬结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垂落。地面上是厚厚的、散发着腐败气味的落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噗嗤”的声响。空气潮湿闷热,混合着驱蛇粉的刺鼻气味和蛇类特有的腥臊,令人作呕。
“嘶嘶…”细微的蛇信吞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头皮发麻。草丛里、树根下、腐烂的树干中,不时能看到色彩斑斓的蛇影一闪而逝,冰冷的竖瞳在阴影中闪烁着幽光。
“小心左边!”陈锋突然低喝一声,手中长剑闪电般刺出!
嗤!
一条从旁边腐木中弹射而出的、通体碧绿、筷子粗细的小蛇被精准地钉死在树干上,蛇身兀自扭曲挣扎。
“是碧磷幼蛇!剧毒!大家小心!”陈林沉声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一路行来,类似的袭击发生了好几次。大多是些不入阶的毒蛇,在驱蛇粉和众人的警戒下,都被及时处理掉。凌清雪始终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定,眼神锐利,手中长剑虽未出鞘,但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寒意,让靠近的低阶蛇类都下意识地绕开。陈锋和陈林也展现出不错的实力和配合。
相比之下,陈皮皮和苏婉儿就显得“划水”多了。陈皮皮护着苏婉儿,警惕地观察四周,但他那点修为(伪)在这种环境下几乎无用,只能依靠敏锐的感知(被系统强化过?)和嘴炮…呃,暂时还没用上。
“蛇涎草喜阴湿,多生于背阴岩壁、蛇穴附近或溪流边的腐殖土中。”苏婉儿一边警惕着脚下,一边小声对陈皮皮说道,“十年份的,叶片边缘会有一圈极细的金线,很好辨认。”
“嗯,待会儿看到告诉我。”陈皮皮点头,目光在潮湿的岩壁和阴暗的角落搜寻。
越往谷内深处走,瘴气越发浓郁,光线也更加昏暗。袭击的蛇类也渐渐从普通的毒蛇,变成了蕴含微弱妖力的一阶妖兽——铁线蛇!
这种蛇体型不大,只有手臂粗细,但通体漆黑如铁,鳞片坚硬,速度奇快,口中毒牙能轻易洞穿皮革!而且往往成群出现!
“小心!铁线蛇群!”陈雨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腐叶地上,十几条通体漆黑、眼冒红光的铁线蛇如同离弦之箭,从不同的方向弹射而来!目标正是走在队伍前方的凌清雪和陈锋!
“孽畜!”陈锋怒喝一声,长剑出鞘,挽起一片雪亮剑花,瞬间绞碎了两条扑来的铁线蛇!腥臭的蛇血四溅!
凌清雪眼神一凝,并未拔剑,只是并指如剑,快如闪电般点出!
嗤嗤嗤!
数道凝练的白色指风破空而出,精准地点在几条铁线蛇的七寸处!蛇身瞬间僵直,跌落在地!
陈林和陈雨也各自挥舞兵刃,抵挡着袭来的蛇群,一时间刀光剑影,蛇血飞溅,场面有些混乱。
“皮皮小心!”苏婉儿突然尖叫一声!
一条狡猾的铁线蛇,竟从侧后方腐烂的树根下钻出,无声无息地朝着殿后的陈皮皮小腿咬去!速度快如闪电!
陈皮皮汗毛倒竖!死亡的威胁瞬间降临!他刚学的《草上飞》身法下意识就要发动躲避!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更快、更冷的白色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身侧!
是凌清雪!
她不知何时解决了前方的威胁,身形鬼魅般折返!素手一扬,一道无形的劲气后发先至,精准地抽在那条铁线蛇的脑袋上!
啪!
如同鞭子抽击!那条铁线蛇的脑袋瞬间爆开一蓬血雾!无头的蛇身扭曲着跌落在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陈皮皮甚至能闻到凌清雪身上那股清冽如雪的淡淡冷香。
“谢…谢谢凌师姐!”陈皮皮惊魂未定,连忙道谢。
凌清雪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依旧清冷,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连一丝波澜都未起。她甚至没有回应,身形一晃,再次回到了队伍前方,迎向新一波袭来的铁线蛇。
陈皮皮摸了摸鼻子,有点小尴尬,但更多的是庆幸。这大腿…抱得值!
“皮皮,你没事吧?”苏婉儿紧张地检查他的小腿。
“没事没事,虚惊一场。”陈皮皮拍了拍胸口(牵动旧伤,疼得龇牙),随即看向前方大发神威的凌清雪,眼神发亮,“看到没婉儿姐?这就是专业保镖!安全感爆棚!”
在凌清雪的强力镇压和陈锋等人的配合下,这一小股铁线蛇群很快被肃清。地上留下了十几条蛇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腥臊味。
“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会引来更多东西!”凌清雪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陈林,收集蛇胆。其他人,迅速离开!”
“是!”众人应声,动作麻利。陈林快速剖开几条较大的铁线蛇尸体,取出散发着腥气的墨绿色蛇胆,用特制的玉盒收好。铁线蛇胆是炼制解毒丹的辅材,价值不菲。
队伍继续前进,气氛更加紧张。经历了刚才的袭击,连陈锋都收敛了几分傲气,警惕地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