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尔!阿德尔……阿德尔!”
他不停重复着这么一个词汇,语气仇恨且嘶哑,就好像一块泡着毒药的布帛被刀锋撕裂后燃烧。
“嘿!狱警!”巴伦大力拍着铁门,“我的狱友出了点状况!我觉得你们还是带他去看看医生比较好!”
铁门上的观察口被拉开,狱警打了个哈欠:
“不用理会他。那家伙有个别名,叫‘咆哮的劳伦斯’,经常会不受控制陷入癫狂。我想这是多年前他因为拒捕,被狮鹫踢了后脑勺后留下的后遗症。”
“比起他,我觉得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康斯坦丁家的无血者。”狱警一脸不耐烦,“审判明天凌晨开始,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辩解吧……”
观察口怦地一声合上,笑声如同远去的钟声戛然。
巴伦刚想问自己审判是什么,无血者又是什么时,他听见水泥的墙壁外侧再度传来低沉的吼叫。
“阿德尔……”
吼叫声像是浪潮一阵接着一阵,还伴着沙沙的像是海水冲刷沙滩的细碎声。
等到巴伦隔着小窗看见月亮悬挂天边时,劳伦斯微弱的喘息声终于透过共有的小窗传来。
“和龙之魔女有关的一切都被伦敦塔、圣十字会、异端审判局……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掌控,凡是和那个女人挂钩的一切都是不幸的。”
“因为她杀了红龙?”巴伦问。
红龙……他记忆里,卡门就是一条红色、头角峥嵘的龙变化的。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
“杀死红龙,灭亡德拉贡家不过是她最轻的过错,有人说魔女最大的原罪是……”
“是什么?”
“如果我知道魔女的原罪,想必我就不会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恢复神志的劳伦斯喘息着靠在墙上,隔着窗户眺望细雨中的城市,“照我估计,你最好的结果可能是终身禁闭。”
不过是接触过龙之魔女就要把我关终身禁闭?都快21世纪了,英国的法律制度再如何落后,也不至于这么不成熟与不完善吧。
巴伦觉得劳伦斯在故意恫吓他。
他不信。
1987年11月16日,凌晨六点,伦敦十三监狱普罗尔法庭。
嘭!
法槌重重敲击在胡桃木长桌,宣判声仿佛死神带着镰刀狂舞。
巴伦就是那被镰刀割断的稻草。
“被告巴伦·康斯坦丁!根据普罗尔法庭五人审判团最终讨论出的结果……你将被判处以死刑!”
我收回前面的话,英国的法律制度这也太不成熟太不完善了!
巴伦勃然作色,拍案而起又被两名黑衣的甲士按在椅上。
他仰起头,盯着高台上白发苍然的鹰钩鼻老人——那名轻易宣判终结他生命的法官。
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我有异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他总共才穿越过来两天,什么都没干就直接死刑了?
就算他真把埃莉诺女士全家杀了,不也应该有个家属在法庭上痛哭流涕质问,犯人若无其事忏悔的环节吗?
如果将一个人的一生比作一出好戏,巴伦觉得自己属于一上台就鞠躬退场了。
“犯了什么罪……”
白发白须的审判官一声冷哼,高举起手中錾有狮子捕蛇纹的法槌。
“你的罪名是……”
在巴伦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审判官将法槌重重敲下。
“刺杀骑士团团长!”
刺杀骑士团团长!?这又是把什么黑锅给我扣上来了!?
————
【巴伦·康斯坦丁(原身)工作日记:
1987年10月28号/伦敦/天气阴
伦敦街头散步,雾很多,有车碾死了一只猫。
我把猫埋在……(很多涂涂改改的痕迹,周亦柯辨认不清。)
克里斯汀要离开我一段时间,我祝她旅途顺利。
没有人像我这么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