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展应声,目光落在那个戴红抹额的少年身上,心生一念,附耳低声道,“可否再向殿下讨要几个帮手?”
“帮手?”襄王看向身后的人也低声回道,“谢大人想要什么样的人?”
谢展目光淡然嘴角浅浅一笑:“微臣恐有才之士不肯露面,殿下不如这么说……”
襄王听之,也觉着有理。
他清了清嗓子,朝众人道:“我南靖能人辈出,今晚这一案扑朔迷离,也是对你们的考验。谁人能协助破案,本王必重用。你们之中可有仵作出身的?”
仵作,此话是冲着她来的。
祝余脑中闪过征书上的那段话:三月十五,月圆之夜,于寒江月神庙前,破此迷者可过关。
襄王所说的考验?难不成就是悬镜司所设的考核?那个接应她的人竟然是襄王?
可若此刻暴露她的仵作身份,很可能引起谢展的怀疑,到那时更是引火上身。
两方危难之际,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不出头,就真出不了头了。
“我来!”
随着少年清朗的声音,众人的目光都往后移。一个少年举起手,目光坚定。
夏清朗诧异,以为是他耳背听岔了,小声提醒道:“柳兄,他们这是在找仵作,不是找厨子。”
“我知道。”祝余淡淡看了他一眼,甩下一句,“都是拿刀的,没什么不同。”
这怎么能一样!夏清朗想说却又不能开口,只能看向谢展,难道真要让一个厨子验尸?
襄王见状也心生犹豫:“要不,我们再找找?”
“不用,我相信她。”谢展年少老成,向来谨慎。既然说出这话来,定有十足的把握。
“柳兄,可需要什么东西?”谢展一心想要帮忙的样子。
“蒜、姜、醋。”虽不知谢展于意何为,但眼下祝余想弄清楚此人的死因。或许,和之后姜异人遇害有关。
时间,就是救命。
夏清朗彻底崩溃了,醋姜蒜,柳大壮这都要下料做饭了,老谢他竟也不拦着。这不是胡闹!
祝余利落将这些调料捣碎成泥,随后涂抹在面布之上。
还没有弄清楚老县令中的是什么毒,要是疫病可就难办了,得做好十全的准备。
“将这些分给大家,记住,待会蒙住口鼻。再去屋内取三扇屏风过来,围在尸体四周。”祝余倒是很习惯吩咐起夏清朗来。
夏清朗不解,但照做,这面罩味道实在熏人。
隔着屏风,一行人戴着面罩候在外面。他们大多和夏清朗一样,对让一个庖厨来验尸一事表示怀疑。
但襄王还没发话,他们又岂敢多说什么。
“出来了出来了!”廖八喊道,眼神是期待的,“小兄弟,你可验出了什么?”
祝余脱下面罩,此时众人也跟着脱下
“死者面部青紫,舌骨骨折,喉部肿胀,且颈部只有一条较宽的凹痕,符合自缢的特征。”
“你还真会啊!”夏清朗松了口气,满是崇拜的目光,激动地朝她的背一拍,谢展的眉头紧跟着一皱。
“只学了皮毛。”祝余挠挠头,太过出挑并非好事,但守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何况这件事已经引起谢展注意了。
她本以为谢展会讶然,起码不是目前这一副淡然若菊的模样。
谢展只是询问案情:“所以柳兄以为老县令确实是自缢?”
她摇头:“不,高度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