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任凭这谣言发展,必定会动摇南靖国运。月神背后之人,或许就是冲着这个而来。
谢展道:“寒江是这月神的起源地,王上派悬镜司来,除了查明玉美人之死与这月神教外,还让我们保护一个人。”
是的,寒江还留有一个皇室血脉。
“你是说那个草包襄王?”夏清朗眼里的嫌弃藏不住,“我们要保护他?”
五皇子姜异人是废妃李氏之子,玉美人受宠后,一直养在膝下长大成人。
生母虽是罪人,但养母富贵受宠,姜异人本也可以受王上重视。
只可惜他自己不成器,没治国辅佐之才,又不勤奋好学。成日出宫结交一些世家子弟,吃喝玩乐不学无术。
萧后本就不喜欢这个五皇子,趁他及冠之日,联合萧氏一族上书。南靖王念及父子情谊,封其为襄王,赐地寒江。
自那以后,襄王再没回过皇城。
而这襄王府就落在月神庙的隔壁,说是王府,但府里上下布局陈设倒是与姜异人本人的性子贴合。
王府的门面做得大气简约,两头石狮子威严霸气。可进门不过十步路,便觉着这屋子不对劲。
王府院内种的不是雅致的竹柏,也没有假山池塘,而是一大片的菜地。
姜异人正在锄地。
下人们躲在屋子里悠闲小憩,新来的仆人见状奇怪:“殿下这是忙什么呢?”
一旁管事的面庞白净,嗓音尖锐,曾是宫中服侍五皇子的内官,是随五皇子一同贬来寒江。
他也正在凉亭偷闲,见怪不怪道:“说是在翻土种瓜呢,寒江的沙瓜清甜多汁,咱殿下最是喜欢它甜而不腻的口感。你别瞧就这一块地,等到夏日遍地的瓜,咱都有口福。”
“殿下亲自种啊?”仆人想不明白,襄王要想吃瓜,吩咐下人采买就是,把这王府弄得不成样子,以为进了别人家的菜园子。
“你不懂,咱殿下自打被送到寒江来,日日醉心于田园之乐。这寒江比不上皇城,日常所需都要自己打点。若没这菜园子,我们都吃不上饭。”
管事每每谈及襄王处境都心疼不已,寻常少年本是意气奋发的年纪,自己主子却日日在菜地里种菜。
可姜异人乐在其中,站直身子舒展片刻,随后从沙土里拔出腿,粗布麻衣的根本不像个王爷。
“老宋,柴刚何在?”
管事规规矩矩跑来,弯着身子:“回殿下,柴刚他去彩月楼了。”
姜异人眸光掠过四周的下人,一手拿着锄头,一手叉腰道:“好啊,本王在这里锄地,他去消遣去了!”
“您忘了,马上三月十五了,明日绘馆要揭幕月神的四大神画,柴刚一早就去打点了。”
“哦,还有这事。”姜异人拭去额头上的汗,盯着日头,“确实是百姓们的大日子,今日这活做得差不多了,我也去凑凑热闹。”
“殿下!”老宋盯着他这一身泥点子,“您这?明日可是个大场合,殿下您可得要穿得体面一些。”
姜异人抬手看了自个一圈:“我这没事啊,洗洗干净就好。”
夏清朗嫌弃的一瞥,撑着下巴,无趣地趴在围墙之上,就这样的草包皇子,还用得着他日日夜夜盯着。
老谢这人就是想得太多,倒不如去大街上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