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说过要给人绣腰带,不过是要给他那好二兄。
推辞了也好。
“就那货,也配?”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淡声道:“为夫自然不嫌弃娘子的手艺。但娘子说得也有理,你并非绣娘,而是我最珍爱之人。这些粗活儿,自有旁人代劳。至于送给为夫的腰带,不如娘子来挑一挑?”
他说得从容温柔,却又不容拒绝。
温汐棠微怔,心头泛起些许矛盾。她其实话才出口,就觉不妥。
这样的男人,气质尊贵,立于市井之中却仍卓然若鹤立鸡群,怎会需要摊贩所绣的腰带?这些绣品即便最上乘的料子,也难登大雅之堂,更别说进他衣橱一角。
可他此刻兴致正浓,神情里藏着一丝孩子气的期待,她若拂逆,倒显得冷情。于是她低头认真挑选起来。
这样的场景有些陌生,也有些新奇。
她总觉自己从未如此认真地选过绣件。
但她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最后,她挑了一条玄色腰带,绣线为温润的杏色,绣着云纹与蝠纹,寓意吉祥如意、福气东来。色彩内敛大方,图样虽俗中带喜,却也恰是平民中最受欢迎的纹样。
她轻声问道:“您看这条如何?”
魏辞川眸光微亮,笑意浮现:“那是娘子替为夫选的,自然是最好的一条。”
摊主绣娘始终低首伏案,却暗暗打量着这对男女。她瞧出魏辞川衣着不凡、气度尊贵,早已心生敬畏,听闻对方称呼女子为“娘子”,又见二人互动亲密,便大着胆子道:
“王爷、王妃伉俪情深,当真是天作之合。”
这一句话,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勇气,赌的就是一个天大的好运。
她赌对了。
魏辞川被这一句哄得心花怒放,当即笑出声来,“看赏!”
话音未落,身后侍卫便上前打开荷包,赏银数两,递与绣娘。
绣娘喜出望外,连连磕头谢恩。
自此,他们再往前行,每到一处,无不有人称赞:“好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魏辞川听了,从不吝啬,赏银不断,赏得整条街巷皆在谈论他们夫妻恩爱之事。
温汐棠听得脸上发烫,心头却泛着喜悦的细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