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将密信重新封装妥当,吩咐暗卫转交给苏清澜。
青鸾亲自将信件递到苏清澜手中,看完后,淡淡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青鸾随即说到:“将军请您宽心,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苏清澜微微颔首。
待青鸾服侍苏清澜更衣就寝,确认她安然歇下后,方才悄然离去。
夜半时分,苏清澜从睡梦中醒来。
她神色如常地坐起身,逆着窗外倾泻的月色,低眉沉默片刻,而后披衣下榻。
房门轻启的瞬间,隐匿在暗处的侍卫们骤然绷紧神经——萧逸尘早有严令,这两日须得严防她擅自行动。
见苏清澜径自推开苏玉娘的房门,又反手掩上,暗卫们才呼出一口气,原是姊妹夜话,倒也无妨。
半个时辰后,树影中的暗卫忽然拧紧眉头,低声问身侧的同伴:"怎的还没动静?"
两人目光一触,俱是心头一沉。
为首的暗卫纵身跃下枝头,悄无声息地贴向苏玉娘的厢房。
门缝间烛影昏黄,榻上苏玉娘呼吸匀长,而本该在侧的苏清澜竟杳无踪迹!
"糟了!"暗卫猛然想起这屋子北窗与后院角门不过咫尺。
此刻的苏清澜正独自穿行在寂寥的街巷。
素衣掠过青石板,倏地拐进一条幽深岔路,闪入某间挂着褪色酒幡的矮屋。
屋内炉火微红,老头正用陶铫温着黄酒,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双眼。
苏清澜凝视着跳动的炉火,唇角微扬:"更深露重,温酒是为提神?"
老头堆起满脸褶子,殷勤地斟满酒盏:"贵客临门财星照,老朽岂敢怠慢?"
"叮"的一声,沉甸甸的锦囊落在斑驳木桌上。
老头眼皮未抬,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酒碗边缘:"姑娘麾下能人如云,何须劳动隐阁?"
苏清澜也不拐弯抹角,"为了不留后患,让对方抓不住把柄!"
老头突然仰头饮尽残酒,清明的眼珠映着火光:"好个滴水不漏的局!"
苏清澜道,"这买卖,接是不接?"
"接!"老头怪笑一声,枯掌扫过钱袋。
那锦囊凌空飞入屋角阴影,暗处倏地探出半截苍白手腕,如毒蛇衔珠般将其吞没。
"说说,这次是哪里?"
苏清澜唇角微扬,眼底却冷得渗人:"定金既收,可别让我失望。"
老头心头猛地一沉,还未开口,便听她轻飘飘道,"大理寺地牢,我要忽兰公主的命。"
空气骤然凝固!
老头呼吸一滞,胸口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这丫头莫不是从阎罗殿里爬出来的?
他们隐阁虽说是刀口舔血的杀手组织,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可这姑娘第一次登门,就让他们血洗了大皇子府!
如今第二次,竟要他们闯大理寺地牢,杀邻国公主!
这也太......
老头喉结滚动,冷汗悄然浸透后背。
杀手也是人,谁愿意次次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
他攥紧袖中的钱袋,正琢磨着如何婉拒。
苏清澜指尖轻叩桌面,"你该知道,我手底下不缺能办事的人。"
老头干笑。
“自上次大皇子府上的事情以后,我相信隐阁已经把我调查的底朝天了,我苏家院子里是萧家的暗卫,院子外是宇文家的玄甲卫......”
老者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后背已然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