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澜堪舆图?"萧逸尘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苏清澜点头,追问道:"秦尚书从何处得来的这图?可当真?"
"你以为这雕梁画栋的尚书府是怎么来的?"萧逸尘轻抚袖口,意味深长道,"咱们这位尚书大人,生意都做到赤澜去了。"
苏清澜虽知秦尚书经商有道,却不想竟有这般能耐!
暗忖日后定要好好讨教一番才是。
萧逸尘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面颊较往日丰润几分,莹然如新荔,嫩得似能掐出水来。
忽忆那夜她于自己身下婉转低吟的情状,心头蓦地一颤,喉结微动。
……不过一念,竟又心猿意马。
他暗自嗤己:堂堂君子,何时这般没出息了?
“咳。”萧逸尘清了清嗓,强敛心神,“湖水虽已解冻,到底寒彻骨髓。你猫在桥底作甚?”
苏清澜指尖一点桥木,神色纯然:“看木头。”
“?”
“研究桥底木材的搭法。”她答得真挚,眸如清潭。
萧逸尘凝睇她片刻,顺着那纤指望去,低喃:“确是精妙……卯榫相衔,牵一木而撼全桥。”
苏清澜忽又抬眸:"既然秦尚书手中有赤澜堪舆图,为何不直接给你?"
萧逸尘冷笑一声:"给我?如今我执掌大周与赤澜边境五十万雄师,他岂会这般好心?"
"这图于他,不过是待价而沽的筹码。待得时机成熟,自可换取泼天利益——对秦尚书而言,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否则,他又何必费尽周折将这堪舆图收入囊中?"
苏清澜默然。
这就是大周啊——表面金玉满堂,内里却人人算计。
一举一动皆要谋利,这般盛世繁华,又能维系几时?
苏清澜微微蹙眉:"那你打算如何?"
萧逸尘眸光微闪:"这尚书府虽大,却已被我的人摸透了七八分。如今只剩一处尚未查探——"
他压低嗓音,"秦老太太的居所。只是老太太久病卧床,秦夫人又寸步不离地守着,暂且不便动手。待时机成熟,自会派人去查。"
苏清澜会意颔首:"你要在府中住下么?"
"不妥。"萧逸尘摇头,忽而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有人来寻你了。"话音未落,人已隐入桥下阴影之中。
苏清澜刚踏上桥头,秦蓁蓁便提着裙裾急匆匆奔来:"清澜!你跑哪儿去了?"
不由分说拽住她的手腕,"快随我来!"
苏清澜被拖着踉跄几步,蹙眉:"何事这般着急?"
"你竟忘了?"秦蓁蓁跺脚,"明日宴会的衣裳首饰还没挑呢!汴京有头有脸的都要来,咱们岂能马虎?"
苏清澜终于想起来,明日正是秦府一年一度的盛宴。
按惯例,每逢小年夜前三日,秦家必大摆筵席,广邀汴京城中权贵齐聚一堂,排场之盛,冠绝全城。
这秦府与别家不同,虽整年设宴不过三五回,远不及其他府邸三日一大宴、两日一小宴的频繁。
然但凡秦家设宴,必是极尽奢华,声势之浩大,足以震动整个汴京城。
苏清澜原本没有计划参加的,奈何秦蓁蓁一直在耳边唠叨。
但是今日想到萧逸尘说的话,老太太的房间里还没有搜过,那这么大的宴会,老太太必然会出来主持一下,哪怕不是从头主持到尾,一开始的时候也会象征性地去坐会儿,这不就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