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深最后那句“他……碰过你哪里?”,裹挟着赤裸的占有欲和即将喷薄的毁灭风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苏晚强撑的镇定。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顾淮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就是最精准的刑具,正在一寸寸凌迟她灵魂深处的恐慌。
他问得越平静,越细致,那平静海面下酝酿的惊涛骇浪就越让她肝胆俱裂。
搭上江屿白?觉得她有趣?碰过哪里?
每一个问题都是致命的陷阱!她根本不认识江屿白!
她只是随手抓了这个最红的名字当挡箭牌!
任何细节的追问都会让她精心编织(或者说狗急跳墙)的谎言瞬间崩塌!
顾淮深如果现在、立刻、当着她的面给江屿白打电话求证……
苏晚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谎言被当众戳穿、被顾淮深彻底撕碎、然后被系统惩罚折磨致死的惨状!
她甚至能想象到电话接通后,江屿白那带着顶级流量特有的慵懒或疏离的声音,一句“哪位?苏晚?不认识。”就能把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湿黏的T恤,后背一片冰凉。
不能!绝对不能让顾淮深打电话!
就在这极致的恐慌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瞬间,苏晚脑中那该死的系统面板,因为“狐假虎威”光环的生效,似乎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种奇异的、被强行注入的“底气”感,混合着她破罐破摔的疯狂求生欲,猛地冲了上来。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非但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被吓得瘫软或语无伦次,反而像是被那充满占有欲的质问彻底激怒(或者说找到了表演的支点)。
“呵……”
一声带着浓重嘲讽和委屈的冷笑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
她甚至抬手,用那方早已污糟不堪、还沾着奶茶和血迹的顾淮深的手帕,用力擦了擦自己同样狼狈的脸颊。
动作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粗鲁,更像是在擦拭某种屈辱的标记。
“顾淮深,”
她抬起头,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惊惶,而是混杂着一种被冤枉的愤怒、一种孤注一掷的挑衅。
还有一丝……刻意流露的、对江屿白这个名字的“维护”?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把‘碰’这个字挂在嘴边?把女人当物品?”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将“碰”上升到侮辱性的层面。
“江先生……”
她刻意用了这个略显疏离又带着敬意的称呼,仿佛在强调对方的分量。
“他欣赏的是我的……与众不同!是在我全网唾骂、狼狈不堪时,看到的我身上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灵魂的共鸣!不是你想的那种……龌龊关系!”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真的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这次有几分真几分假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眼里只有林薇那种温婉可人的小白花?江先生他……”
她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又“隐秘”的瞬间,随即又像是被顾淮深的逼迫激怒,带着豁出去的狠劲:
“他只是在一次私人聚会上,无意中看到了我被记者围堵的视频片段……他说,我眼睛里那种不肯认输的狠劲,那种被全世界背叛也要昂着头的倔强……很有趣!比那些千篇一律的假笑面具有趣一万倍!这!就是他觉得我‘有趣’的地方!够了吗?顾大影帝?!”
她一口气吼完,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因为激动(和极度的恐惧)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却死死盯着顾淮深,带着一种“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说了”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