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朝成再打,舒阳再挂。
等舒阳进了楼,来到了病房,陈婉婷一见到她就问道,“你和朝成吵架了?”
“他打你电话了?”
陈婉婷没有否认,“夫妻之间啊,要温和一点,特别是在现在这种家里有病人的情况,有什么争执怒火的,要等难关过再说了,当下吵来吵去的,本来就那么点精力,都吵架要耗完了,人是有气场的。”
舒阳撇了撇嘴,“妈,你就别来教育我了,这是我和罗朝成之间的事情,他总是压我,凭什么呀,他越想我留在江城,我就越想带暖暖去京海,是他自己不好好说话,说一半就跑了,好好说话也要两个人都好好说话呀,他不好好说话我凭什么好好说话。”
陈婉婷摇头,“你也别说他,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他脾气算好的,都让着你,家里家外的都是他干得多。”
舒阳看了她一眼,“哎哟,现在还会给他说好话了,你当初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妈,你怎么这样,以前我们要在一起不同意,现在又站在他那一头说话。”
罗朝成急得不行,他是真没有想到舒阳居然去把卡挂失了。
两人存共同基金的卡一直在他这里,结婚的前两年,他也是有好好存着的。
罗朝成一家住在村里,村里离镇上不算远,也就十公里左右的距离。
罗朝成上班以后,给了家里一点钱,加上罗永达的一点积蓄,总算在镇上买了房子。
一家人从罗朝成上大学留在江城这件事情中,看到了读书对于跨越阶级的重要性。
罗朝友生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已经在镇里上小学了,成绩很一般,再到儿子时,罗朝友就想着带孩子去县里上学。
谁知道一去县城才知道,居然要房子才能有得读,并且这房子必须要罗朝友夫妻的名字才行,罗朝友是攒了一点钱,但说要买房又是远远不够的。
农村里大家谁存点钱也不容易,何况是买房这种事情,不是几千几万就可以的,大家谁的家里都没有那么多钱,能求谁呢,也只有罗朝成那里可以借一借了。
罗朝友自己只有十来万,但县城的房子不便宜,要六七十万,又加上村里的房子要塌了,如果退房还得的话政府按人头每人有补一万,家里人数通通算起来,户籍上还有7口人,就是7万,这7万也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罗朝成有同舒阳说过这个事,舒阳自然也觉得要帮,最多借个十万这样,凑一凑首付就够了。
然而罗朝友和罗永达并不想要贷款,他们总对后面每个月还款这种月供的模式很恐惧,生怕哪一天没工作一下子还不上银行就要把房子给收了,况且那个贷款的利息不是几百上千,是要十几万啊,天上又不会下钱,这钱自己家凑凑又不是凑不出来,凭什么就要给银行赚那个利息。
罗朝成没办法同罗永达说舒阳的认知,在舒阳的认知里,除了父母子女以外,都是别人,既然是别人就总是有界线,帮个十万块算不错的了,救急不求穷嘛。
但是在罗永达的观念里,自己和两个儿子是一家,以前齐心协力大家一起出力赚钱供罗朝成念书,现在罗朝成书念出来了,就要齐心协力帮助罗朝友,这样一家人才能越来越好。
罗朝成是既没有办法同舒阳解释罗永达的这个想法,他理解舒阳说的那些话,同时他也没有办法同罗永达解释舒阳的想法,因为他自己就是受益者,现在说这些就是没良心,过河拆桥。
最后他选择打了四十来万给罗永达,也一直是胆战心惊的,结果舒阳就如同他的认知那样,一直不曾去查过那卡里有多少钱,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