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贺峋的灵力可以缓解他的旧疾,自从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个方法后,闻厌在冰月草耗尽的这段时间里都靠对方捱过磨人的头疼,然而此时他的理智尚陷在一片昏沉中,于是汲取起对方的灵力时便有些不加节制。
万绍气喘吁吁地从药房中跑回来时,就见贺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走近一看,又震惊了:“这是在做什么?!你会没命的!”
“没事,哪那么容易就要死要活的。”贺峋漫不经心地笑道。
然后下一瞬就咳了几声。
指尖的灵力因此逸散了,于是黏黏糊糊挨着他的人脸上霎时浮现出茫然神色,握着他的手滑落下来。
等到莹润灵力重新浮现时,那还闭着眼的人又敏锐地察觉到了,伸手去摸索灵力出现的地方。
贺峋瞬间从中找到了极大的乐趣,幼稚地小幅度移动自己的手指,偏不让人得逞,玩够了,才任凭自己徒弟暂时获得了自己手臂的使用权,给人抱着手,自己意犹未尽地转头,对万绍道:“有药炉吗?”
万绍的表情已经从震惊转为了一潭死水,木然点头。
“能劳烦你把药炉搬到这里来吗?”贺峋抬了抬手,示意自己现在完全走不开。
万绍默默把冰月草放下,带着一种诡异的波澜不惊,又转身出门了。
万府的客居不小,所以把药炉架起又生起火后,室内也不至于过于逼仄灼热。
榻上的人还是没有放手的倾向,贺峋便乐意至极地继续把自己的活动范围划定在榻边,方便自己徒弟黏在上面。
万绍任劳任怨地按照贺峋的吩咐依次把所需的辅料和冰月草投入药炉中,低头忙碌起来时,总算想起要提醒正事,对身后的贺峋道:“冰月草只生长在极北之地,万家的药房中储存的也不多,这些就是全部了。”
“而且冰月草虽然镇痛效果极佳,但还是无法根治,我不知道闻公子的旧疾是怎么回事,不过一直这样总不是办法。”谈起这些的时候,万绍总算有了些医者仁心的感觉,操心道。
但又很有分寸,并没有贸然去给人看病,毕竟像对方这种树敌无数的人,身上的旧疾无异于巨大的弱点,若是将具体情况泄露出去必然会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贺峋淡然地嗯了一声,领了他这个情,但也并没有进一步详谈的打算,似乎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
贺峋低头去看身边人,手指抚了抚徒弟眉间浅浅一道皱褶,屋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只有药炉底下的灵火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等到贺峋接过万绍递来的药碗,把徒弟半扶起来,小心地喂了下去后,仍旧在昏迷中的人看起来才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唇角还是耷拉着,不太高兴的样子。
贺峋拿帕子给人仔细地擦去唇边沾上的药渍,问道:“有蜜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