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课堂期间,却仍有不少人溜出来偷偷观礼,毕竟这可是天下学子皆仰望的徐大儒收徒,收的还是个年仅四岁却过目不忘的奶娃娃,大家都想前来一观。
盥洗礼、叩首礼、赠六礼束脩、献茶训示........步步在司仪的引导下完美完成。
待看到徐大儒为阿绥点砂开智,令其改口喊‘老师’时,云挽眼眶骤然发热。
见状景宣帝打趣:“夫人怎么还哭了?”
云挽:“妾身这是喜极而泣。”
因为在这一刻云挽忽然意识到她家阿绥长大了,并非年龄与身体上的长大,而是经此一日,阿绥终于迈入了新的人生阶段。
今后,他有德高望重的老师,那将会是阿绥人生中新的引路人,身为母亲的云挽没有办法为其指导、解惑的事,他的老师能做到。
她的阿绥、她的孩子,往后的人生会越来越好,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喜悦。
“陛下,谢谢您。”
云挽清楚,若不是眼前这个手握大权、掌人生死的男人,她家阿绥不会有机会见到徐大儒,不会有机会成为他的学生。
或许这于他而言不过一句话的事,可对她来说却是莫大的益处。
云挽非铁石心肠之人,怎会不动容?
景宣帝很是受用,却还是告诉她:“傻夫人,此并非全是朕的功劳,主要夫人养育出来的孩子争气。”
云挽愣怔,眸底迸发出光芒。
她仰首望着他,喃喃道:“陛下,妾身真的很感激您,很感激很感激......”
云挽不是个情感浓烈,善于表达的人,然而此刻她眼中的真切真挚似熔山喷薄而出,炙热滚烫,仿佛能将人吞噬殆尽。
景宣帝情不自禁将她拥入怀中,两颗跳动剧烈的心缓缓贴近。
江福盛唏嘘。
幸好此处有遮挡,众人不知这两位主子亲临,否则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传出去于他家小殿下名声有碍。
没错,短短两日,江公公埋在心底怀疑的种子已经长成遮天巨树。
底下观礼人中有人喟叹一声:“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宠妃的母亲、大儒的老师、勋贵的伯父、早死的父亲、过目不忘的他、又有待他恰似仲父的帝王,何愁不成大器?
“换作我,也能如此。”
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顿时引来旁人侧目。
“嘘,小声些。”他好友提醒。
那人赶忙捂嘴,左顾右盼,惴惴不安。
生怕天子耳目就躲在哪个地方凝视他。
长檐下,望着礼成的一幕,太子伴读忿然:“太子殿下,徐大学士真是眼拙,竟然收陆长绥那奶娃娃为弟子,还将您的风头抢了。”
太子不屑:“那又如何?孤是太子。”
舅舅说了,以后大齐的江山是他的。
陆长绥的母亲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不知廉耻勾引父皇,把父皇迷惑得不行,这才有了陆长绥现在的地位。
等她失宠了,有的是人收拾陆长绥那小子。
至于徐大儒,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也配做他的老师?
太子如是想道,丝毫不承认心底生出过对陆长绥的妒意。
弘文馆中学子的拜师礼,家长向来不露面,否则很难不变成结交权贵的场合。
被儿子喊来,只能躲在垂帘后的承恩公夫妇望着礼台上的一幕幕。
永寿公主啧啧称奇,心道皇兄为了美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她无奈摇头,悠然道:“皇兄这是老房子着火——”
“你说谁老?”
威严不悦之声从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