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的时间后。
“喂,我是你们刘太守宴请的贵客,还不让我进去?”谢晚宁叉着腰,对着拦门的两个侍卫怒目而视,“怎么,非得让你们太守来请我?”
前厅门前,两个侍卫面露难色,“姑娘,不是我们拦你,您这穿着打扮,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怎么了?”谢晚宁不依不饶,摆出一副撒泼的模样,“今天不说个所以然来,我跟你们没完,没完!”
侍卫面面相觑。
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形容。
面前这女子穿着一身上好的粉色织花云锦,远看的确风姿绰约,气质脱俗,可走到面前他们几乎被吓了一跳。
那脸,左边抹得极白,像是谁家坟里埋了几年的尸体诈了尸,右边,不知道拿什么涂得黄里透黑,黑里又透着红;
一张小嘴本来唇形饱满,流畅自然,此刻却涂了满满的口脂,整个一副妖怪吸了血没擦嘴就跑出来的骇人模样;
那眉眼画得更是夸张,一边高到额头,一边低至粘在一起快成棍子的睫毛,眼周也不知涂了什么,红的绿的蓝的紫的,五彩斑斓,甚至因为脸太小涂不下,恨不得画到太阳穴里面去。
这整张脸,简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画皮,白天吓哭小孩,晚上吓退恶鬼,连路过的狗见了都要夹着尾巴多吠几声,以为能吓退那不干净的东西。
许是门口的吵闹声惊动了屋里,月七抱着剑走了出来查看情况,然而一看见门口那恐怖的谢晚宁,他险些从台阶上摔下来。
那丫头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
他吸了口冷气,转身便想往回走。
他要告诉殿下,这个乌鹊又作妖了。
然而谢晚宁眼尖,一下便看见了那慌张的月七,立马扯着嗓子喊,“月七,月七!我在这里!”
月七后背一僵,敏锐的感觉到因为谢晚宁那一声,这太守府里上上下下路过的佣人们顿时将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那眼神都极其怪异。
“月七!月七!”
谢晚宁还在叫,甚至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月七知道,他要是再不把这个丫头领进去,自己今天就要被看死在这里了,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放她......进去吧。”
“看见没有,这可是我家王爷的贴身侍卫!他最了解王爷!”谢晚宁得意的抬高下巴,将那两个呆住的侍卫一推,“我家王爷就喜欢我这个调调的,你懂吗你?土包子!”
这个调调......
那两个侍卫眼神飘忽,不约而同的落在月七身上,神色也带了些嫌弃。
月七脸皮发烫,只觉得过往的面子都被丢尽了,头也不敢抬,赶紧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和谢晚宁拉开足够划清界限但又不至于丢下她的距离。
他是真怕了。
怕这个女人一会儿走丢了又要乱叫。
眼看着前厅自家燕王就在前面,月七如释重负又同情的松了口气。
主子,这是你自己要抓来解闷的,那你就自己承受这份“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