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帆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整颗心却在隐隐刺痛,几个月过去了,白蕊荷还在他的身边,形影不离,甚至一起出入酒店,这才是他的真爱。
盛延看着她,没有说话。
白蕊荷思考几秒,忽然说,“好久不见,筱帆,你和你男朋友也来吃饭吗?”
梁少康说,“嗯,我们去中餐厅,你们呢?”
白蕊荷,“好巧,要不要一起?”
梁少康垂眸看白筱帆,询问她的意见,“筱帆,你觉得呢?”
梁少康担心白筱帆的情绪,旧爱携着新欢粉墨登场,她应该会受不了。
白筱帆迎上白蕊荷的视线,落落大方,“好呀,一起吧。”
餐厅靠窗位置,楼层很高,还能远远的看见故宫,北京三月还灰蒙蒙一片,绿树还没有抽出枝丫,好在今天是个大晴天,天空湛蓝。
白筱帆坐在盛延对面,她低头看着菜单,盛延看着她,眼光强烈到梁少康都感觉到不适。
前任情敌这么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梁少康心底很不舒服,看盛延的样子,何止是没忘掉,简直是小别胜新婚般的热烈。
白筱帆看完了菜单,交给了旁边的梁少康,“你要吃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梁少康的错觉,白筱帆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更温柔,梁少康勾唇,轻笑了声,接过菜单拿在手里,“你点了什么?”
“虾饺,金钱肚,乳鸽,佛跳墙。”
“那我点别的,你还爱吃什么?我再点你爱吃的。”
白蕊荷喝了口茶水,看着对面的两人,心中忽然有点庆幸,白筱帆居然谈恋爱了。
那盛延是不是也该死心了,这两个月他过得很消沉,白蕊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盛延。
白蕊荷内心百感交集,她本以为盛延只是对白筱帆一时兴趣,即便再重感情,也没多强烈,她还是低估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过白蕊荷自己还是有基本的自信。
毕竟,她跟盛延从小一起长大,眼前的爱只是暂时的,很快盛延就会忘记了,说到底白筱帆也只是一个替代品,怎么也只是因为这张相似的脸才引起了盛延的兴趣。
白蕊荷也拿起菜单,跟盛延说话,“我点了你最爱吃的豉汁蒸排骨和陈皮牛肉丸。”
“筱帆,吃吃芋头糕吗?”
梁少康又问了一遍,白筱帆才回过神,她低着头一边想着,她甚至都不知道盛延爱吃这两样,白蕊荷还真了解他,一边点头说,“嗯,吃。”
“你今天胃口不错,在米兰的时候我看你胃口不好瘦了很多。”
白筱帆说,“前段时间很忙,最近忙完了,胃口也好了。”
白蕊荷接话,“你们在米兰见过面了吗?”
梁少康说,“嗯,我们一起过了除夕,筱帆被老太太偷了手机,还是我给报销,我住在她的公寓对面。”
白蕊荷笑着说,“哇,那你们在国外一定相处了很久,从浪漫的米兰谈到北京,好罗曼蒂克。”
盛延喝完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把小小的茶杯捏在手里,白蕊荷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闷闷碎裂的声音,白蕊荷低头去看,盛延的左手从桌上放在了桌下,浓稠的血液顺着手掌心的纹路往下淌,凝结成一滴血珠,滴在了深色的西裤上。
点心上桌,白筱帆想了下,夹起一块芋头糕放进了梁少康的碗里,然后又夹了一块自己吃起来,梁少康略一沉吟,也夹了虾饺放进白筱帆碗里。
“她不能吃虾,你是她男朋友,这种事都不知道?”
盛延说了第一句话,声音过于沙哑,白蕊荷也被吓到了,抬头看着盛延。
盛延整张脸紧绷,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脸上的弧度冷硬。
梁少康愣了一下,才把虾饺夹回了自己的碗里,“我以后会注意,谢谢盛先生提醒。”
盛延冷笑了声,意味不明。
白蕊荷轻轻咬住了嘴唇,原来盛延也是会吃醋的呀,以前跟他在一个大院,有男生追她,盛延一句话都没说过,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很博爱,原来他还有这么小气的一面。
白蕊荷情绪复杂。
吃完饭,简单道别,白筱帆走出酒店,回到车上,梁少康摸了下口袋,“你在车上等我,我钥匙落在餐厅了。”
梁少康走回了餐厅,看见盛延还坐在位置上,酒店的医务人员取来了医药箱,拿着镊子夹出他手掌心的碎瓷片,盛延面无表情,白蕊荷坐在一旁,眼睛红红。
处理好伤口,医务人员离开,白蕊荷站了会,蹲下来看他的手掌心,“很痛吧。”
盛延,“还好,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白蕊荷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还是放不下吗?”
盛延没说话。
白蕊荷红着眼睛笑了下,“她有男朋友了,还很恩爱。”
盛延警告,“小蕊。”
白蕊荷停顿了几秒,还是不甘心,“她这么快就抛弃你,谈起了恋爱,看来也没有多爱你。”
盛延的嘴唇没什么血色。
白蕊荷笑着说,“我不想去澳洲了。”
盛延凝视她几秒,看向一旁,“我让移民局加快进度,你下个月底就移民去澳洲。”
“我不去。”白蕊荷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要赶走我?她一回来你就迫不及待赶我离开了?”
盛延静默不语。
“盛延,盛延。”白蕊荷想去牵他的手,却被他躲开,白蕊荷抓了一把空气,她心都要碎了,“明明她才是替身,为什么卑微的是我?”
盛延皱眉,“白蕊荷。”
白蕊荷心颤了下,扭过脸说,“我没有父母家人了,我只有你了,盛延,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盛延说,“你不是一个人,澳洲有照顾你长大的周姨。”
白蕊荷紧咬着牙关,嘴唇在颤抖,两行泪流下来,“盛延,白筱帆眼底容不下我,你是打算赶走我,给她让路吗?”
梁少康收回视线,拿着车钥匙转身离开。
白筱帆在车上等了很久,才看到梁少康回来,他拉开驾驶座车门,把车开出去。
白筱帆问,“怎么这么久?”
梁少康想了下,笑说,“我刚刚上去看见盛厅长受伤了,他老婆在给他包扎伤口,两人很亲密,盛厅长很爱他老婆吧。”
“别说了。”
白筱帆把脸转向车窗外,如果不是车门锁了,她想立刻下车。
梁少康收声,目光直视前方,他看得出白筱帆是故意挽着他的手和他亲昵,梁少康不介意,更介意盛延看白筱帆的眼神,他是男人,可太明白这样的眼神了。
即便梁少康从不将情敌放在眼底,还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我妈来北京了,去机场接她,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