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落地之后,同样觉得四肢百骸如灌了铅般沉重,丹田内力竟似泥牛入海,软剑拿捏不住,‘锵铛’一声落在地上。
王中孚见她摇摇欲倒,连忙上前扶住:“林小姐,你怎的了?”
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又瞥向不远处瘫坐在地的李进:“不好啦,烟里有毒!”
陈柚不以为然:“若是烟雾有毒,咱们应该都中招了。想来是力竭所致,歇息片刻就好!”
老爷子忽地惊道:“糟糕,方才爆炸惊了马车……易安居士所赠匣子还在车上!”
王中孚听目光在林朝英与李进之间快速游移。见二人虽气力不济却无中毒迹象,心中稍安:“我去追回马车!”
待王中孚离开,陈柚从衣袋里取出两颗糖果,分开李、林二人:“快些吃下,补充些糖分!”
林朝英正暗自调息,忽见陈柚递来一颗裹着彩纸的糖果,不由一怔。
她素来不喜甜食,正欲婉拒。却见李进已三下五除二拆开糖纸,将那颗琥珀色的糖球丢入口中,腮帮子立刻鼓起一块。
“嗯……甜!”
李进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咂摸着嘴里的甜味,暗想陈柚给的糖就算是沾了盐醋,在他尝来也比蜜还甜。
这念头刚起,忽然觉得浑身一轻,原本酸软的四肢竟渐渐恢复了力气。
“嘿!这糖果神了!”
他猛地跳起来,重剑在手中转了个漂亮的剑花,还故意冲着陈柚挤眉弄眼,一副‘你看我多厉害’的得意模样。
林朝英见着,遂将糖果含入口中,顿觉一股清凉之气自舌底化开。
那甜中带苦的滋味颇为奇特,但更奇的是,原本滞涩的内力竟开始缓缓流动。
正待开口询问这‘糖果’的来历,就见王中孚赶着马车返回。
王中孚停稳马车,准备将李进、林朝英扶上马车,忽见二人已轩然跃起,哪还有半点方才的萎靡之态,不由愣道:“你们这是……”
李进不等他说完,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医书上说,剧烈运动后要及时补充糖分!方才我那一番恶战消耗太大,难怪浑身没力气!”
陈柚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老爷子见木匣还在车上,吁了口气:“还好在!”
打开木匣,里面装着一张白纸。
老爷子不禁愣住:“这……”
陈柚凑过看了眼,同样茫然。
为什么李清照要留张白纸给外公?还让他以后再打开?
李进唯恐老爷子在生事端,忙道:“快些,正事要紧!”
“对对,咱们须快些了!”
五人登上马车,沿着支路疾行。
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听到前方密林中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厉喝。
王中孚喜道:“这次准没错了!”
“定是黄前辈和贼人交上手了!”
李进话音未落,一道青色剑气突然破开林雾,将十丈外一棵古松拦腰斩断,轰然倒下的树冠惊起漫天飞鸟。
“好厉害的剑气!”
“是独孤前辈到了!”
王中孚远远停下马车,远处树影婆娑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灰影正以竹竿为剑,招式看似轻描淡写,却将七八个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
“果然是独孤前辈!”
林朝英眸光一凝,素手已按在腰间软剑之上。
那灰袍身影竹竿轻点,看似随意的一招‘仙人指路’,却将三名黑衣人手中兵刃同时震飞。
竹竿破空之声,在密林中回荡不绝。
“独孤前辈的剑法,当真已臻化境。”
她轻声叹道,指尖不自觉地模仿起那玄妙的轨迹。
李进早已按捺不住,重剑一横就要冲上前去。
陈柚却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少添乱,如今天底下最强的两大高手协力,哪轮得到你。好好看,好好学。”
李进如醍醐灌顶,凝目看去,果见右侧林子里也有几人正在厮杀,居中老者,每出一掌,便有一人头颅碎裂而死。
不是黄裳的‘九阴神爪’,还有何人能有如此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