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瑶闻言心头剧震,脸上却绽开甜腻笑容:“前辈好眼力呢。”
她手腕轻转,长鞭如活蛇般盘绕腰间。
“西夏一品堂和金人的烟雨楼,倒同流合污起来了!”
独孤求败此言一出,林中骤然寂静。
李进算是明白,为何这丫头对‘双枭’毫不客气了。
“李进,外公!”
一声呼唤打破宁静,遥见陈柚赶着辆马车,正慢悠悠地朝这边驶来。
慕容瑶忽然笑道:“江湖中人,各取所需罢了。”
趁着众人分神之际,她眼中精光爆绽,长鞭突然袭向马车!
独孤求败冷哼一声,袖中一道剑气后发先至,将长鞭硬生生荡开。
“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狠毒!”
慕容瑶足尖轻点落叶,借力飘然退开数丈。
“前辈这话可不公道。江湖风雨,不是刀剑饮血,便是魂归黄泉。再说……当年你剑挑西夏一品堂时,那满地残肢断刃,莫非都是摆设不成?”
她边说边退,忽然从袖中抖出一把铜铃,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独孤求败眉头微皱:“迷魂铃?”
骤然间铜铃爆裂,五彩烟霞冲天而起。
烟雾中传来慕容瑶渐行渐远的笑声:“今日得见前辈风采,三生有幸。晚些再向您讨教剑法!”
这丫头说撤就撤,丝毫没有任何犹豫,果决狠辣得令人心惊。
李进见陈柚安然无恙,又见独孤求败已至,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整个人瘫软倒地。
林朝英同样再难支撑,长剑‘当啷’一声坠地。她肩头的伤口早已浸透半边衣袖,此刻脸色苍白如纸。
王中孚急忙上前搀扶,可还未触及林朝英,独孤求败已先一步出手。
他双指并拢,隔空连点数下,数道精纯剑气瞬间封住李进和林朝英的几处大穴,止住了流血。
“多谢前辈……”
独孤求败神色淡然,目光如寒霜般扫向正欲遁走的双枭兄弟。
“二位这是要去何处?”
两人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前……前辈饶命!”
“上次饶你们,看来是多余了。”
独孤求败的语气,始终不疾不徐,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随着他广袖轻扬,一道无形剑气横贯十丈,所过之处枯枝断叶尽成齑粉。
双枭仍保持着跪拜姿势,咽喉却已多出一道细若游丝的红线。
片刻后,鲜血才缓缓渗出,二人无声栽倒。
陈柚此时已赶着马车来到近前。
小姑娘跳下车辕,杏眸一扫,见王中孚搀扶着林朝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待目光落在浑身是伤的李进身上时,那双明眸顿时瞪得滚圆。
“瞧你这副模样,先前是谁大言不惭,说什么‘有你在,可保万无一失’。现在倒好,把自己弄得跟个破布偶似的!”
她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手上动作却轻柔得很。
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李进染血的衣襟,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时,眼圈顿时红了。
李进见她这副神采,那还记得疼痛,腰杆子挺直,大气道:“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怕什么……嘶,疼疼疼!”
陈柚见他兀自说着大话,指尖故意在伤口旁按了按:“教你逞能!”
李进登时疼得冷汗直冒。
独孤求败无奈摇头,袖中飞出一个青瓷小瓶:“先治伤!”
那瓷瓶去势甚急,却在陈柚面前骤然一缓,稳稳落在她掌心。
陈柚看也不看,拔开塞子就将整瓶药粉倾倒在伤口上。
雪白的药粉一沾鲜血,顿时‘滋滋’作响,冒出无数细小的气泡,竟似滚油泼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