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兰听着沈疏微的一番话身子一个踉跄,闭了闭眼面如死灰。
疏微怎么能这么和她说话,她可是她娘!
就算她小时候忽略了她,那又怎么了?她一个女儿家如何能比得过云澜这个将来承祠的儿郎,她竟然因为这个怨她。
楚心柔扶住纪景兰,怨恨不平道:“姐姐你怎么能和母亲顶嘴,她好歹养大了你,你也唤了她十六年母亲,你就不怕这事传出去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吗!”
“闭嘴。”听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几个字,沈璋眉头狠狠一拧,冷声喝道:“她姓沈,和靖宁侯府有什么关系,她要孝顺的只有沈家的长辈。”
当朝陛下以孝治天下,若真叫她们冠上不孝名声,疏微往后就毁了。
分明当初得知沈家落难,赶疏微出府的是她们,现在却不要脸地打起母亲祖母的旗号以孝字压人。
真不要脸。
楚心柔惊愕地看着沈璋,眼眶倏然就红了,“二哥,我哪里说错了吗?祖母生病了,姐姐身为小辈难道不该亲尝汤药,衣不解带地伺候吗?她不照做就罢了,竟然还和母亲顶嘴。”
“我说了那不是疏微的亲人,我也不再是你二哥。”沈璋眉心拧起,声线冷漠,“那是你的祖母和母亲,要伺候也该你去伺候。”
他如今跟在镇国将军底下操练了一段时日,越发有为将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楚心柔不可置信望着沈璋。
二哥说什么,他竟然舍得让她去伺候人?
她一口一阵抽痛,盯着护着沈疏微往回走的沈璋,咬牙喊道:“二哥是不肯认我这个妹妹了吗?明明我才是跟了你十六年的妹妹,沈疏微她不过才来沈家几日!”
他凭什么这么护着沈疏微,明明她才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明明说过会一辈子保护她这个妹妹的!
她不过是去了靖宁侯府,又没有不认他们了,为什么沈璋待她这么冷淡,甚至不愿意认她这个妹妹,却对沈疏微这么亲昵!
她可是侯府的大小姐,他们不应该比从前对她更热切才是吗?
沈璋脚步一顿,回过头视线冰冷注视着落泪的楚心柔。
从前他是最疼爱这个妹妹,哪怕知道她会欺负阿漾,也看在她身体的不好的份上自己私下去和阿漾赔罪。
但自从沈家出事后他渐渐看清了这个妹妹的真实面目,自私,薄情。
沈璋甚至忍不住想她不愧是靖宁侯府人,和靖宁侯府那些不要脸的贱人如出一辙的性情。
这时沈衡端着一碗鸡汤走过来,他似乎没料到这里这么热闹,脚步顿了顿。
“三妹,过来喝汤。”这汤是他特意为沈疏微煲的。
沈疏微步子才抬起,身后的楚心柔就喊道:“大哥,你从前最疼我了,你帮我劝劝二哥,我和母亲不过是想让疏微姐姐去侯府替祖母施针按揉穴位,再算一算账罢了。不过是些小事,侯府又养了姐姐这么多年,这些不应该都是她该做的吗?”
“可二哥竟然为了这些事不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