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供奉在无数颅骨之上,有血色符箓遮掩的青铜小鼎却是轰然炸裂,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那深埋地下的大殿之中,青铜巨门之后的昏沉声音也再度响起:
“弃子前犹豫,弃子后还是犹豫,你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心性越发回头了?”
此话一出,大殿之外竟是传出了几声不同的嗤笑。
显然这样的大殿不止一处。
那被问话之人则是踌躇说道:
“因为至今不知何人毁我落子!”
“在意这个作甚?天宪仍在,时候未至,如此时节,大家都在争那个先,争那个命!佛也争,魔也争。谁又分得清谁呢?”
“一枚闲子,让了就让了,专注大局便可,你啊,就是瞻前顾后,才始终不上不下,寸步难前!”
“君上,我忧虑的是他们或许就是奔着您的大局而来啊!”
熬过大劫,扛过天宪,眼看着就差临门一脚了。
怎么能不处处小心呢?
可这话却是引起青铜巨门后的声音发出畅快大笑:
“哈哈哈,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早就在争,早就在斗了吗?”
“更何况天宪不解,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只能困在这方寸之间,看都看不清是谁的日子里,纠结这些又有何用?”
“倒不如早早弃子,省下多余的耗费,用在真正紧要之处。不然,那小蛇唤你一次,你就折损一分。”
“若是为了这个和人缠斗,赢了倒还好说,至少争了一口气来。但要输了,你真的甘心?”
那声音不再说话,青铜大殿也重新回归平静。
争,争,争。
出不去的祂们都在争先恐后的争来争去。
怕的就是大势来时落人一步,以至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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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刚蒙蒙亮,已经确认了真有此事的房县令。
早已召集了衙役,人人带刀,约莫二十余!
同时,房县令还早早备好了公文,打好了招呼,只要钱家敢把事情闹大,妄图引来愚民对抗官府。
那么青县周边的几个卫所就会立刻响应!
不过房县令也觉得事情没可能闹道那般模样。
因为他自认在青县还是深得民心。不至于让百姓们宁愿相信钱家的妖道,也不相信他。
所以,人员齐备之后,为首的捕头直接大手一挥。
衙役们就撞开了紧闭的钱家大门。
惊的钱家老宅内兴奋的一晚睡不着觉的武夫们齐刷刷从位子上蹦了起来。
定睛一看,竟是官府来人。
他们不敢动武,只能是上前阻拦之余并赶紧叫来了钱二公子。
好在钱二公子也后背疼的睡不着,一听到动静,就急忙跑来了。
双方人马一经接触,钱有才率先开口呵斥道:
“大胆,此乃我钱家私宅,安敢擅闯!你们难道不知道擅闯望族家宅,是要吃三十记鞭子吗?”
和庄老爷家不同,庄家只是勉强够上了望族的门槛。
而钱家则是正儿八经的望族,有势力,有关系,甚至朝廷律令都在他们这边。
所以他一开口,衙役们就齐齐止步。
转而看向身后,钱有才的视线也顺着看去。
只见在他钱家老宅敞开的大门台阶下,慢慢走上来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