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潘青青顿了一下,缓了口气后道,“他让我今天早点去,说有事商议。”
“董忆寒?他又找你干什么?”
“不是,不是单独找我,是找了所有的账房先生。”潘青青急忙解释,反应过后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了,还好夏小曲没有在意。
圆儿抱着夏小曲的腿蹭了蹭,小声地道:“叔爹,我好困,我可不可以不去书院,苕儿弟弟和冬冬弟弟还有橙橙妹妹都没有去书院,我也不想去。”
夏小曲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剥了一粒酸枣糕喂进他嘴里。
圆儿品出味道后立马捂住了嘴巴,被酸得眉眼挤成一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芳儿见状连忙拒绝,道:“叔爹,我不困,我不想吃。”
潘青青赶时间,便将孩子交给他一起带过去,夏小曲将手里剥开的酸枣糕扔进嘴里,被酸得眯了眯眼,等缓过那一阵劲儿后才牵着圆儿和芳儿往书院走。
自从元宵过后开了课,程尔那家伙就总是徘徊在书院外面,有一次夏小曲被留堂,潘青青没赶得回来接孩子,曲郎君算着时间见几人都不见影便叫乐昭去瞧瞧。
乐昭当时不认得程尔,走在半路撞见两个孩子被一个陌生猥琐的男人抱着,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便把他当成偷孩子的贼给狠狠打了一顿,后来回家将此事一说才知道那人就是圆儿芳儿的混账亲爹。
这件事给了几人一个警示,书院里的孩子那么多,要真是有歹人趁着农忙的时候进来偷孩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程天石第二天就从彭家镖局请来了两个身强力壮的郎君守门。
夏小曲和青青乐昭三人也连夜绘制了桃花木牌,刻上每一个孩子的名字,早上把木牌交给送孩子来的人,下午要接孩子的话就必须带着木牌来,不然领不走孩子。
后来夏小曲私下里还特意跟高画荧提了一下这件事,告诉她不能让程尔家的人接近圆儿和芳儿,他怕程尔和马郎君会对孩子做什么不好的事。
午后,吃完了最后一粒酸枣糕的夏小曲垮上书袋,摸出木牌往稚学堂走去,大部分孩子都已经回家了,只有圆儿和芳儿还在,高画荧坐在窗下,手边放着针线篓子,腿上摆着一条破了洞的裤子。
夏小曲走进去在高画荧的注视下将木牌放进了篮子里,圆儿立马围上来叽叽喳喳地喊:“叔爹叔爹,我今日得到了夸夸,先生说我很聪明。”
“是啊,知理很聪明。”高画荧说完拎起手里的裤子抖了抖,转头道,“问野,来,把裤子穿上。”
随着话音落下,被高画荧挡住的墙角里走出来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孩儿,眼睛大大的,明亮漆黑,却不怎么看人,瞄了夏小曲一眼后便快速地低下头,一只手捂着下面,扯过高画荧手里的裤子又躲回墙角去了。
夏小曲认得他,沈问野,离这儿不远的葫芦村沈游的独子,从小没了娘亲,性子十分内敛,从不与旁人多说一句话,上学第一天圆儿去和他搭话,结果被他给无视哭了,回家后趴在潘青青怀里告状,说以后再也不同沈问野好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潘青青送他们去书院的时候,还隔着老远呢,圆儿见着沈问野就又颠颠地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