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云颓败地悬在山间, 灰光乏味地映在湖中。
盛愿趴在窗前, 目送着?他的车驶出?庄园,在长?路尽头萎缩成朦胧黑色的小点,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
他久久没能收回视线, 仿佛穿透了雾, 窥探他们相遇后?零零碎碎的短暂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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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和向笙请了几天的假,他没说自己要做什?么, 只?说最近几天不?能去上班。
向笙知道他身?体不?好,也没多问,爽快的批了假。
盛愿丢掉手机,将额头与生疼的双眼贴向附着?露水的窗,清凉片刻。
外面的动静很大,脚步声嘈杂,他推门走出?寂寞的屋子,看见佣人们正步履匆匆的在楼上楼下穿梭,诧异的询问老管家:“这是怎么了?”
管家平淡道:“这些人用了太久,是时候该换新的了。”
佣人们的闲话不?光传进了盛愿的耳朵里,恰好也被管家听到,他无比清楚先生和盛小少爷的为人,于是在今早,将这些事告知了先生。
“这么多人,全都?要换掉吗?”盛愿讶然。
管家点点头,轻描淡写掠过这件事,“先生要我监督您吃早饭,小少爷,不?能挑食。”
老管家果真说到做到,一顿早餐,寸步不?离的看守在盛愿身?旁,看来舅舅真的给他留了任务。
牧霄夺虽然严厉,但对盛愿总是心软,宠起孩子没有?底线。
在他面前,盛愿要么耍赖要么撒娇,挑食也不?怕挨骂,这种极为任性的行?为一度得到了男人的纵容。
反正无论如何,牧霄夺最后?都?会替他解决掉那?些不?爱吃的食物。
但是老管家可不?一样,面容严肃,一板一眼。
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盛愿在椅子上坐得老实,规规矩矩不?敢挑食,连最讨厌的西蓝花和胡萝卜都?费力咽了下去。
一顿早饭下来,盛愿将盘子里食物吃得干干净净,亮得能照人。
老管家对此很是欣慰,夸了他两?句,继续去忙辞退佣人的事。
盛愿百无聊赖,独自去了楼上的画室。
他站在楼梯拐角,低眸看那?些正在汗如雨下的收拾东西和搬行?李的佣人,觉得自己和他们其实没有?不?同?。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数,他们都?一样的彷徨,没有?归处。
三楼的画室是牧霄夺专门为盛愿布置的小天地,窗明几净,熹微的晨光穿透落地窗,布散融融朝晖,沿着?小雏菊和向日葵向上蔓延,抑或坠落到三角钢琴的黑白色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