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我只是走到此地而已,什么都没做。”司菀轻声解释。
“我知道琉璃六角宫灯无比珍贵,是姐姐耗费无数心血描绘而成的,无论毁在谁手里,那个人都是公府的罪人。”
见司菀这般有理有据,三言两语将自己的摘了出去,柳寻烟面上的怒意更浓。
她怕被人看出端倪,赶忙用帕子轻轻擦拭眼角。
“你莫要嘴硬了,谁人不知,因为我的疏忽,损了你的容貌,自那时起,你便怨上了我和大小姐,如今还因为嫉恨,故意将德妃娘娘为太后准备的宫灯毁掉,菀菀,你太糊涂、太任性了!”
柳寻烟哭得梨花带雨,仿佛真是个被孩子伤透了心的母亲。
边哭着,她边瞥了眼老夫人,继续添油加醋:
“说你糊涂,是因为你恨错了人,当初你、我、大小姐之所以会从马车上摔下来,是因为贼匪作乱,你恨的应是贼匪,而不是自己的血亲!”
“说你任性,是因为你不顾公府的处境,不顾你父亲在朝堂上的艰难,污了宫灯,让咱们全家开罪了德妃和太后,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院内静谧异常,针落可闻。
二夫人顾氏素来是个头脑简单的,听了柳寻烟这番话,又气又怒,生怕二房受到牵连。
“菀菀,公府辛辛苦苦将你抚养长大,从没短了你的份例,大嫂还要将你记在名下,当作嫡女养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司菀心中暗忖,正是因为赵氏要将她记在名下。
才会让司清嘉变得急躁,失了往日的沉稳气度。
否则,按照前世的发展,她应该将这个局做的更漂亮,更万无一失,主动站在完美受害人的位置。
而非像今日这般,亲自牵着自己的手,走向琉璃六角宫灯。
此举确实有效,二夫人等人也不会怀疑,但老夫人心有七窍,可不像普通妇人好糊弄。
“二婶此言差矣,您亲眼所见,是大姐姐把我带到宫灯附近,非我主动。”司菀道。
司清嘉脚步踉跄,摇摇欲坠。
俏丽面庞满是悲伤。
“菀菀,你的意思是,我亲自作局,毁了这盏耗费我无数血泪的宫灯,就是为了陷害你?”
司清嘉惨笑一声,“我是爹娘的嫡出女儿,是秦国公府的大小姐,我什么都有了,怎么可能容不下庶妹?在你眼里,我的心胸真的那么狭隘吗?”
“哪里是大姐姐心胸狭隘,我看是二姐姐恃宠生娇才对。”司清宁忍不住咕哝一声。
司清宁道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近段时日,司菀的所作所为委实算不得安分。
先是仗着自己被污蔑,强夺了原本属于司清嘉的绸缎庄;
而后又提前请来明净师太为司序诊治,获取赵氏的感激;
这还不算,与公府众人共同入宫,赴一场宴席,竟然还救下九皇子和太子表弟,惹得皇帝下旨赏赐黄金与东珠。
出了这么大的风头,难道还不算招摇吗?
偏生老夫人和赵氏,真是糊涂了,任由一个庶女爬到嫡女脑袋上,也不知道敲打敲打。
让司菀自视甚高,行事也越发嚣张。
亏得柳姨娘是个明理的,知晓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没有包庇她的恶行。
反而大义灭亲,主动站出来指控司菀。
“二姐姐,如果不是你,宫灯怎么会坏?”司清宁梗着脖子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