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在指尖推开时,殿内寒气扑面而来。林小川踏入的瞬间,王大雷的斧头磕在门框上:“川子,这屋里咋连个灯都没有?“话音未落,苏清瑶突然拽住他手腕:“别碰任何东西!“
黑暗中,一面三尺高的古镜自地面升起,镜面蒙着厚厚的尘埃,却隐隐映出林小川颤抖的身影。清虚掌门的声音从镜中传来:“此乃'照心镜',能映出你最恐惧的真相。切记,所见非实,所感非虚。“
“最恐惧的真相...“林小川喃喃自语,掌心的狐爪印记突然发烫。镜面上的尘埃无风自动,渐渐浮现出幽冥殿的黑石祭坛——他的爷爷林万山身着玄清派道袍,正将一个血玉瓶递给黑袍人影,瓶中鲜红的液体在幽光下泛起诡异的涟漪。
“爷爷?!“林小川踉跄着上前,额头撞在冰冷的镜面上。镜中,影接过血玉瓶时,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林万山,有了这天狐血,九幽冥罗幡指日可成。“林万山沉默着转身,道袍袖口露出的云纹玉佩,正是林小川如今佩戴的这块。
“不可能!“林小川一拳砸在镜面上,却穿过了自己的倒影,“爷爷怎么会把天狐血交给影?他不是叛逃了吗?“
“叛逃?“影的声音从镜中传来,他拧开血玉瓶,让天狐血滴在罗幡上,“你爷爷为了救你父母,主动把天狐血送上门来。玄清派的英雄?不过是个为了家人背叛师门的懦夫!“
林小川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爷爷笔记里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突然有了画面:“今日之事,非我所愿,望后人谅解“、“影以稚子父母为胁,吾不得不从“。他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石台上,台面上刻着一行小字:摄魂铃下无真言。
“摄魂铃?“林小川猛地抬头,镜中的画面突然扭曲。只见影手持摄魂铃晃向林万山,铃音响起的刹那,爷爷的眼神变得空洞,机械地重复:“天狐血在长白山...万仙冢...“
“原来如此...“林小川捂住胸口,想起楚雪临终前的话,“影用摄魂铃控制了爷爷,让他交出天狐血,还故意散播叛逃的谣言...“
“不全是控制。“清虚掌门的声音在镜中变得清晰,镜面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年轻的林万山跪在幽冥殿祭坛前,影用匕首抵着襁褓中婴儿的咽喉——那婴儿手腕上,正戴着李雨桐同款的银镯子。
“那是...我?“林小川瞳孔骤缩。镜中,林万山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给你天狐血,放了我的妻儿!“影冷笑松开手,而襁褓中的婴儿突然啼哭,哭声震得摄魂铃嗡嗡作响。
“你天生带有天狐血脉的祥瑞之气,“清虚的声音带着叹息,“当年影绑架你父母,就是为了逼林万山交出能稳定天狐血的'溯源录'。但你爷爷只给了部分样本,还故意在万仙冢设下陷阱。“
林小川看着镜中爷爷转身时悄然握紧的拳头,那里藏着一枚破碎的摄魂铃碎片。原来爷爷在被控制前,就已经埋下了反制的伏笔。镜面上的尘埃突然剥落,露出背面刻着的八字:影随铃动,心由境转。
“所以...爷爷是被冤枉的?“林小川的声音哽咽,指尖抚过镜中爷爷的影像,“他不是叛徒,是为了保护我们...“
“是,也不是。“清虚掌门的身影从镜中显现,手中捧着一卷残破的兽皮,“当年林万山确实将天狐血交给了幽冥殿,但他也用玄清派秘法,将真正的'天狐溯源录'封存在你体内。“
兽皮展开时,林小川掌心的狐爪印记剧烈发烫。上面画着天狐始祖与玄清派初代掌门并肩作战的壁画,角落的血字记载着惊天秘密:天狐血脉本为玄清派分支,因修炼方式分歧分裂,影欲借罗幡之力吞噬两脉,重夺正统。
“天狐血脉...是玄清派分支?“苏清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不知何时已推门而入,镇魂铃残片在腕间摇晃,“难怪天狐玉佩能与玄清派心法共鸣!“
王大雷挠头看着镜中画面:“那影为啥非盯着川子不放?就为了这点血脉?“
“不止。“清虚将兽皮递给林小川,兽皮触碰到他掌心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爷爷在桃林教他认草药时,悄悄输入的灵力竟是玄清派的纯阳之力;李雨桐临死前塞进他掌心的狐骨片,背面刻着“溯源录残页,待天狐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