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萧承烨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苏明棠感觉自己的肩骨快要被捏碎了。
他额上青筋暴起,那模样,像是恨不得立刻将她杀死当场!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苏明棠的眼神开始涣散,但嘴角那抹凄厉的笑意却未曾消减。
她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去掰开他的手指,却只是徒劳地抓挠着,话语因疼痛而零碎。
“杀了我那便……太好了……”
“整整三年……陛下将臣妾困于尺布方寸之间。”
她的声音微弱下去,却带着一股解脱般的轻松。
“我早就……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抬手,从自己那简单的发髻上,迅速拔下了一支磨得有些尖锐的银质珠钗!
那珠钗朴素无华,是她如今唯一佩戴的饰物。
此刻,它却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握着珠钗,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脖颈大动脉狠狠刺去!
“不要!”
萧承烨瞳孔猛缩,用另一只手去夺她手中的珠钗。
“唰——!”
珠钗的尖端,终究还是快了一步,在苏明棠白皙脆弱的颈侧,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萧承烨一把夺过珠钗,狠狠掷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他看着她脖颈上渗出的鲜血,以及她那双因为疼痛而显得迷离却又带着一丝得逞笑意的眸子,心中的暴怒与惊惧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
“苏明棠!你以为死了,从前种种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他嘶吼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粗暴地将她从墙上拽起,拖到殿中那面落满了灰尘、映照出模糊人影的铜镜前。
他掐着她的后颈,迫使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狼狈,苍白,脖颈上带着刺目的血痕,却依旧倔强地扬着下巴。
萧承烨的表情在昏暗的烛火下变了又变,狰狞、痛苦、疯狂,最终化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
他贴近她的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你听着!就算你死了,化成了灰,你也别想离开朕!”
“朕会把你制成永不腐朽的尸体,用金丝楠木为棺,琉璃为椁,日日夜夜,让你陪在朕的身边!”
“你休想离开!永远也别想!”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激烈地争吵过了,每一次,都像是要将对方撕碎,却又在毁灭的边缘被更深的绝望与执念拉扯回来。
苏明棠听着他那几乎不似人言的疯语,想到他话语背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只觉得他当皇帝当疯了。
她猛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死死按住。
“萧承烨!你这个……畜生!”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她真是受够了,没有人能受得了他。
萧承烨听到这声咒骂,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旋即被更深的阴霾所取代。
他缓缓松开了手。
苏明棠身体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勉强扶住了旁边一张梨花木小几,才稳住身形。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颈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混着血腥味的空气涌入肺中,让她头晕目眩。
萧承烨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龙袍,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与威严,只是那双眸子,依旧深不见底,暗潮汹涌。
“苏明棠,你今日所说的每一个字,朕都替你记下了。”
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同样,朕的话,你也最好给朕牢牢记住。”
他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如同看着一个不听话却又无法舍弃的玩物。
“否则……”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却比殿外的寒夜还要冷。
“你那个本该‘病逝’却还活得好好的弟弟苏明梧,朕可就不敢保证,他还能不能安然见到明年的春暖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