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老太爷硬生生凭借鬼门十三针,将静初小姐救活,带回府上。
大夫人当时就一口咬定,女儿被掉了包。我与白妈妈瞧着,这女婴也不太一样,似乎是刚出娘胎不久的,脐带都未干呢。
可有大夫人亲手绣的婴儿襁褓为证,再加上婴儿刚刚历经大劫,浑身青紫,又是从金雕手中救下的,大家都以为大夫人多疑,不以为意。
最重要的是老夫人又是重病之中,受不得打击,所以老太爷当场就将静初小姐认下,不许他人再质疑多嘴一句。
大夫人心里有结,这些年少不得暗中打听,四处烧香拜佛。虽说与静初小姐不亲近,但好歹也能和颜悦色。
谁知道,十六年后,又突然冒出一个静姝小姐来认亲呢?要不然,咱家小姐现在……唉!”
雪茶一脸疑惑:“这静姝小姐是从何得知自己身世的呢?又有什么凭证啊?我瞧着,她与咱家夫人老爷长得一点也不像。”
乳娘摇头:“谁知道呢,反正夫人当场就认下啦,当眼珠子一样疼。想来应当不假。”
白静初正无聊地帮蚂蚁搬家,侧着耳朵听乳娘与雪茶说话。
十六年,无忧无虑,锦衣玉食。
祖父还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
救命之恩加养育之情,足以大过亲生父母的生育之恩。
但是她仍旧很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三年前,她不止一次地向着白静姝打听,白静姝全都含糊其辞,不肯如实相告。
后来,她更是对自己使出各种手段,惹得白陈氏与白景安对自己越来越失望,甚至于厌恶,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赶出白府。
所以,雪茶所怀疑的,也正是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的。
她更好奇,自己不争不抢,忍气吞声,白静姝何至于如此厌恨自己。
即便已经落得如此不堪境地,她还仍旧不肯放过。
正思虑间,院门被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是白陈氏跟前的容妈妈。
“静初小姐,我家夫人请你走一趟。”
乳娘立即吓坏了。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会儿快要用晚膳了,夫人找我家静初小姐可是有事儿?”
容妈妈翻了翻眼白:“晚膳?静姝小姐晕倒了,夫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别磨蹭了,快些吧。”
晕倒?
适才骂自己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呢。
又是苦肉计,偏生白陈氏就吃这一套。
重楼院。
白静姝半靠香榻,捂着肚子,脸颊发青,呼吸短促。
白陈氏侧身坐在榻上,正用帕子抹眼角的泪。见到白静初,立即敛起和蔼,横眉怒目:
“你个混账东西!说,你对静姝究竟做了什么?”
白静初低头揉搓衣角,避重就轻:“是静姝姐姐先掐我脖子。”
白陈氏怒声道:“就算她有错在先,你也不至于要将她置于死地吧?而且还是用下毒这么卑劣的方法。”
白静初一愣:“下毒?”
她以为,白陈氏是要怪罪自己,亵渎祖宗,用祖宗牌位打人。
白陈氏恨得咬了咬牙:“你究竟给静姝下了什么毒?解药呢?”
静初更加莫名其妙:“我没有下毒,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陈氏身子发抖:“你还装?静初面色发青,腹痛难忍,分明就是中毒。你怎么就如此小肚鸡肠,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