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竹面前,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以理服人,瞎子从不屑为之。
而以武服人,却是瞎子的拿手好戏。
果然,在费介一番苦口婆心的唠叨后,一切如故。
盲人未曾回头,只是轻轻摆动手中铁棒,语调冷淡地宣布:
“今日,我来教导他。”
“你有异议?”
紧随着盲人步伐的五岁孩童,满眼期待地望着费老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巴不得见到两位导师间的“交锋”。
随后,他顺理成章地跟随着先生与若若踏上采药之旅。
费介虽有此意,却不敢妄动,毕竟盲人的铁棒,绝非等咸之辈可轻易挑战。
最终,费介只能无奈叹息,目送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与此同时,被伍竹带走的笵咸,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绝望。
临行前,他泪眼婆娑,满含羡慕地望着苏渝与若若。
苏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他曾跟随老费,亲眼目睹过几次伍竹的教学风格。
初时仅闻其名,如今亲眼所见,心中唯有八字浮现——恐怖至极,宛如人间炼狱。
从训练内容上看,不过是些寻常的武术训练:蹲马步、攀悬崖、跑步、走木桩。
但伍竹的要求之严苛,即便是老费也感到震惊,自愧弗如。
蹲马步需至双腿僵硬,无法再蹲;
攀悬崖需至双手抽筋,无力再攀;
跑步需至疲惫至极,昏睡不醒。
最令苏渝哭笑不得的是,伍竹还会定期带着笵咸前往儋州港外偏远的竹林进行实战演练。
结果可想而知,笵咸自然是无法战胜伍竹的。
逃跑?在伍竹那闪电般的速度面前,更是痴心妄想。
于是,苏渝与费介时常有幸观赏到这样一幅“名画”:
武道巅峰的强者,盲人伍竹,正无情地“虐待”着未成年弟子笵咸!
只见伍竹面无表情地追逐着笵咸,在竹林中穿梭。
笵咸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左躲右闪,尽管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摆脱伍竹的紧追不舍。
伍竹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笵咸前方。
笵咸一个急停,险些撞上去。
“继续练。”
伍竹冷冷地命令道。
笵咸苦着一张脸抱怨:
“伍竹叔,您这也太狠了吧。”
话音未落,伍竹的拳头又挥了过来。
笵咸只得再次抱头鼠窜,竹林内一片狼藉,鸡飞狗跳。
苏渝与费介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偶尔也会在笑声中流露出几分同情。
尽管这原本就是苏渝的计划之一。
但亲眼目睹后,偶尔也会被激发出内心的善良。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提议是否过于残忍?
但片刻之后,苏渝便将这份疑虑抛诸脑后。
作为导师,督促弟子进步才是首要任务。
当然,在伍竹教导笵咸的项目中。
也有看似轻松且颇为新颖的训练内容——切萝卜丝。
起初,笵咸并不明白这与习武有何关联。
但忆及苏先生的言语,伍竹叔正遵循娘亲教导他的模式来锤炼自我。
而伍竹叔,实乃能与四大宗师比肩的绝世高手。
笵咸顿觉这切萝卜丝之事也别有一番风味,
比起蹲马步、攀悬崖之类的苦练,实在轻松愉悦太多。
于是,他竟硬生生地将切萝卜丝切出了如在迪斯科舞厅击打架子鼓般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