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没能混进许之卿的照片程澈只略微失落一下,又丝滑地一步跨到看海的人旁边,海风一下比一下来得乱,手碰上他的。指关节剐蹭,感受着对方的僵硬,再到放任,程澈的手指就钻了空子,严丝合缝地缠上。
皮肤相贴,酥酥麻麻的颤意沿着血液涌向心口,痒着又没有解法,是不是只能将手握的紧了?十指相扣,握得紧了缠得也紧。许之卿用力闭了闭眼睛,挣眼后专注于海,是看不见的风乱他。
程澈只错了一步,否则也能见到他的挣扎。现见了只有平静,海一样。他将手收得紧了些,拇指缓慢地抚摸着细伤疤的手背,粗粝干涸的手背割裂这种温情,让他含着酸,又不放手,就是强硫酸也要咽下肚,烧得肝肠寸断也要融在一块分不出谁来。
只要许之卿在他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不走么?”
许之卿自问自答,“走吧”
手心的温度骤减,程澈回过神,许之卿已经蹬上自行车脚踏,准备骑行了。
“许之卿”程澈叫他。
许之卿回头,看到还站在原地的程澈,表情正有些郁闷。
“你怎么凶巴巴的?”
“我哪…”
趁许之卿反思的功夫,程澈几步走到他面前,俯身按上皱起的眉头,交错的呼吸格挡着海风,耳边霎时静了。
“你什么时候会了皱眉?”
许之卿呆呆地抬眼看他,眼里错愕快将碎落,看着很可怜。在程澈眼里很可怜。想抱回家去,自己一个人哄着,再不让受委屈。
手指没用上力,轻轻柔柔地晕着,半个手掌都抚着他的头,热涨突突的传上太阳穴,像被泡在热水里,潮气浮上眼,视线全部昏花。
“不是逼你告诉我什么”程澈的话更像是哄着抱着,很怕话里能藏的尖锐也碰伤他,“就别皱眉了”
直到那手指真将打结的眉揉开,许之卿低垂了眼,眼睫齐刷刷地盖上了情绪,他说了声“好”。
环海的骑行继续,这插曲像没发生般,程澈依旧情绪高涨得过分,什么都要拍一拍,惊叹一下,许之卿许之卿,小白小白,左口右口的唤着,好像呼唤一个长久不归家的旅人。
“哇,小白你看,这里有人在钓鱼!我们也可以诶!”
“许之卿!回头看那!小草都长出来了!”
“…我要快点骑,争取够上那片云!”
旅行也许高兴,也许能幼稚,但像程澈这样一刻不断地招呼着却奇怪了。更何论,程澈不是需要特意开口调节气氛的人,他是那个被人簇拥着热烈的,屈尊才开口一句,“海风不错”;心情不错时再侃一句“鸟儿飞得挺浪”的人。
所以。程澈在哄他开心。
这结论让许之卿更难过,苦到牙酸嘴裂,全为程澈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