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七十多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屠倭刀，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鞘...”
安静的场地逐渐开始喧哗，小年轻支起耳朵想从长辈嘴里听个只言片语，可却是越听越迷糊。
直到五叔公捧着刀匣子来到三叔公边上，三叔公打开匣子后拿出那把麻布缠柄的长刀，“锵~”地一声将其拔出后，整个场地才再次陷入寂静，只余篝火劈啪作响。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杨巅总觉得台下那些站姿、眼神逐渐统一的族人们，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场地上虽然没了声音，但气氛却显得更加火热。
灼热的阳光从天外洒向大地，将祠堂上方的天空照的扭曲，颠倒。
先祖们好似真的站在另一片天空上，注视着地下的子子孙孙。
站在台上的三叔公把六叔公递过来的酒喝到嘴里，喷到刀上。
他倒提长刀，将刀尖往地上一杵。
“锵”的一声撞击声里，有碎石从地上飞起，砸在了杨巅小腿上。
“念族训！”
小年轻们有些迷茫。
族规族训什么的，他们听过，但记不太起来，总感觉距离他们有些遥远。
上了年纪的眼神一变，相互对视中本就惊疑的眼神变得更加惊诧。
年长的拄着拐杖，挺直身体，颤巍着开口：
“敬天地，尊妈祖；爱国家，护宗族；孝父母，佑兄弟；帮邻里，敬师长；严律己，宽待人...”
“得人施恩，铭记三代，十世之仇，百世可报！”
声音初时轻，也不整齐，只有二三十个老头子断断续续开口。
后又响，中年们跟上了父辈的节奏，简单，朴实，但也直抒其意的族规从他们口中吐出。
最后又变得嘹亮无比。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青少年血脉中觉醒。
他们又跟上自己父辈的声音，在祠堂前握紧拳头，高喝出声。
最后那句异口同声呐喊而出的‘十世之仇，百世可报’，更是惊起后山成群飞鸟，化作乌云划过祠堂。
握住拳头，迎着着族人们的注视，杨巅只感觉自己的心在跳，血在烧。
这就是站在台上，被人注视的感觉么？
他要爆了！
三叔公适时把视线落到了杨巅身上：
“巅囝，展示一下。”
杨巅点了点头，浑身气血一涌而出，化作血色纱衣在其周身涌动不休。
气血涌动中，靠近杨巅的空间也开始变得灼热，开始扭曲、变形，似有异空间怪物要撕裂空间，踏入现实。
在族人们惊愕，茫然，倒吸一口凉气的注视下。
杨巅腰腹发力，将力量惯于右脚，猛地一踩在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地脚印后跃上了半空，跨过了30多米距离，来到了那颗三米高的巨石前。
环绕周身的血色纱衣往杨巅举起的右手汇聚，瞬息间凝聚成片片龙鳞，狰狞龙爪。
绑着长发的束带崩开，满头黑发里似有星光摇曳，在空中肆意摇摆。
一拳砸下，血色龙爪贯入巨石。
气血狂涌而出，巨石只坚持了一瞬间就变成了满天飞石，噼里啪啦的打在周遭土地，还有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族人身上。
被飞溅碎石打的东一块青，西一块紫的族人，却仿佛对身上的伤痛毫无感觉。
他们愣愣地看着站在烟尘里，脑后长发飞舞，周身气势狂野的杨巅。
此时此刻。
在他们眼里。
他如神似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