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出口,车门帘被掀开微微一角,赵公公站在外头回话:
“公子,是……一个贫苦的老者,他想跟您求讨些碎银。”
听完,永昌帝掀开窗帘子看了看,他那侧不远处确实跪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对方端一破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被乔装改扮的御前高手拦于马车两丈开外。
瞧着着实凄惨可怜。
永昌帝收回视线,淡淡说了句:“给他拿些。”
“是。”
姜棠有些意外,不免对男人投来赏识的目光。
(狗皇帝当人的时候,其实还挺像个样的,都知道献爱心了。)
(作为一个皇帝,就应该全心为民、广结善缘,相信好人有好报,你很快就会行起来的!)
永昌帝:“……”
他彻底服了,姜棠的嘴里根本吐不出象牙。
无奈叹一口,他也不深究了,再提醒姜棠一遍:“记好,下了马车孤就是远道而来的富商公子,到此消遣吃酒。”
“记住了记住了。”姜棠连连点头,神色间一丝不苟,她忽顿了下,“那,那我呢,什么身份?”
“你?”永昌帝眉宇轻挑,他玩味的打量着姜棠,“我们同乘一辆马车,你又这身打扮,你说你是什么身份?”
姜棠怔了下,她眨眨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贴身不能见人的通房?相爱不被世人容许的情人?)
永昌帝嘴角一抽,他不得不怀疑,姜棠是不是看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了?
姜棠也意识到问题,转了念头。
(不对不对,狗皇帝出来玩,肯定要设计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难道是……)
逐渐想到什么,姜棠面上一窘,她扭捏道:“这不好吧,虽然只是临时做戏,可到底身份有别!我怎么能假装成你妻子呢?
万一赵公公他们传回宫里……”
永昌帝冷笑,觉得她真是想太多,淡淡打断:“想什么?自然是我的粗使丫鬟。”
姜棠脸上尴尬,“哦……”
(嘶,再也不玩抽象了!)
永昌帝目光一瞥,朝她伸出了手,理直气壮吩咐说:“本公子要下马车了,小丫鬟,来扶一把。”
“哦是。”姜棠声音厌厌,认命地凑上前,用完好的左手搀扶他。
下了马车,由赵公公和几个御前高手簇拥着,畅通无阻进了戏楼内。
楼外装潢已是精妙绝伦,楼内更是别有洞天。
姜棠只见,古香古色的墙体刻有金箔雕画,一应摆设皆是黄花梨木,三、四层高的楼顶挂着飘然红绸、一直垂落到地面。
给人若隐若现的迷离感。
真是要气派有气派、要氛围有氛围。
而大堂正中,有个十分宽阔的戏台,至少能容纳三十余人同时登台。
戏台周围则是无数的圆木桌,二楼三楼全是贵宾区,此时楼上楼下皆为满客的状态。
四周人声鼎沸,叫好一片。
姜棠没来过这种地方,有点不习惯,抗拒地捂耳朵。
永昌帝倒是兴致不错,随意环视一番后,他目光点点前方不远的那几个空位。
“去那坐。”
姜棠没想到男人这么随意,她试图劝说:“欸陛……公子,我看咱们还是去楼上包厢坐吧,这里人多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