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惠妃所居宫内,她正在摔砸大骂。
将桌上膳食掀了一地。
“陛下居然带那个贱人出宫,去禁苑骑行游玩,本宫都没去过!”
不知为何,傍晚后她的嗓子莫名好了,总算不再口吐鸭言。
可听见陛下带着姜棠外出,嗓子又气得有些哑声,此刻说话像老奶奶。
怒骂间,惠妃又摔了一个茶碗,清脆作响。
老嬷嬷端手站在远处,根本不敢近身,她小心劝道:“娘娘息怒,她一个马上要死的人,何必同她计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
“哼!”惠妃猛然坐到软榻上,说起这个她更来气,“是啊,快死了还不忘勾引陛下,骚贱的狐媚子!”
见惠妃坐下,老嬷嬷这才上前,耐心安抚:“她再怎么使劲也是白费功夫,哪及娘娘在陛下心里的位置,昨夜陛下不还巴巴儿来看您吗?”
听完,惠妃得到些安慰,但道理她都懂,“本宫就是不想陛下陪着旁人,还是那么个贱婢,当初真不该留她一条狗命!”
嬷嬷常对她说,要培养自己的人,不然哪会鬼迷心窍留下姜棠。
老嬷嬷又上前几步,搀扶着惠妃,“娘娘,您的当务之急是抢先生下皇长子,今日太后那意思,可不就是说皇长子在谁的肚子里头、谁就是皇后了吗?
您何必把心思放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上。”
惠妃双眸亮了一瞬,她迅速决定,“说得对,赶紧为本宫梳洗打扮,一会儿咱们去朝阳殿等着陛下回来……”
另一边,永昌帝与姜棠,在乘坐马车赶回宫的路上。
天色已然墨黑。
姜棠毒发难受得厉害,想着舒适环境能减轻些痛苦,永昌帝竟鬼使神差让她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此刻,永昌帝端坐在车内正中,姜棠则侧坐在他右边的位置。
许是症状缓解些,姜棠斜靠着睡了过去,整个人蜷缩在那里。
她脸上依稀可见薄透的汗渍,惨白面色也尚未恢复,瞧着无助又可怜。
却还时不时安心地抿抿嘴唇。
看她睡这般香甜,永昌帝不禁佩服,心态还真是够好的。
什么境遇了都能睡得着。
他注意到,姜棠有一缕发丝遮在了眼前,便伸手去拨开。
动作时抚及她面颊,指尖顷刻如触电了一般,有什么东西直击心灵。
他忙撤回了手,垂眸不再看姜棠。
不知道过去多久,随着一下颠簸,姜棠醒转过来。
她下意识打量周身,片刻总算想起自己所在何处,赶忙坐直身。
她居然把狗皇帝晾在一边,自己睡着了!
这时候,永昌帝冰冷的目光看了过来,“醒了?”
姜棠心虚的和他对视,一阵尴尬,小声道:“嫔妾不小心睡着了,陛下勿怪。”
永昌帝没说什么,目视向前方,“已经到宫里,一会儿孤让人送你回去。”
闻言,姜棠撩开身后车帘看了看。
虽然黑夜浓稠,也依稀可见是宫内景象,看起来似乎才入了宫门。
姜棠更觉羞耻,这都已经回宫里,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
她讪讪一笑,没忘谢恩,“谢过陛下。”
很快,马车稳稳当当停下,车内一阵寂静。